一年前,离开青州太虚,马儿都不给一匹,让自己步行回来。
如同被驱逐一般,后来才知这是自己老爹的意思,无奈只得自己走回来,何等的落魄。
一走便是走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估摸着日子,再有半个月便是除夕了。
秦终南一边走着,打开了行囊,里面除却杂乱的衣服,便只剩一本很薄的书,拿起书来,行囊底下竟然还有一件叠好的衣服。
这书封面上印着《皇叔本纪》,也不知道是何人所著。
是临别时,太虚大师兄姬平送给他的,说是路上解解烦闷。
翻开看了一眼后,便跳起来大骂,“他娘的怎么不多拿几本。”
这其中内容便只有男人能懂了。
大师兄姬平与他一样,家里都有一个当王爷的爹,只不过那姬平的爹是皇姓王爷。
姬平时常带些弟子下山,路见不平便开口大喊,“给我打,往死里打,只要留一口气,我就能医活他。”
直到一日,秦终南用未出鞘的分天剑劈上了几剑,剑气直奔那人肺腑,姬平忙活了半天,才算是没丢了小仙医的名头。
秦终南想到这里,便把分天剑从背上拿了下来,用出了吃奶的力,也没能让剑身拔出半分。
秦终南三岁,这把剑就到了他手中,六岁那年,秦终南的母亲死了,秦广便把这剑封印了,从此再拔不出来。
又骂了声狠心的老爹。
数天过去,总算是看到了云城轮廓。
本来以为两三个月就可以走到的,没想到足足走了一年。
依依不舍的扔掉了手里的《皇叔本纪》,这要是被那只母老虎发现了,自己恐怕是被打个半死。
秦终南天不怕地不怕,这世间就只有两个人可以降伏他,一个自然是自己剑神老爹。
还一个便是自己那便宜姐姐秦湘芗。
这秦湘芗是秦广收养的,听说是十八年前云城附近遇见,比秦终南大三岁。
不过秦终南看来,感觉自己更像是收养的。
那王府后院里那栋山河阁,里面收藏着各门派的武功秘籍,以及各样神兵利器,各样上古仙画。
秦湘芗就被允许随意进出,秦广却向守阁奴交代‘终南若是靠近,打断一条腿。’
又比如,自己老爹那剑神的剑术只传秦湘芗,从未教过秦终南半招。
如今秦湘芗已经是名满云州的一代女侠,秦终南也是名满整个玖楚王朝的纨绔世子。
差距啊!想到这处又嘀咕了声母老虎。
“你说谁母老虎啊?”
说句实话,这声音特别温柔,如同三月春风,这说话之人,也特别动人,身材高挑,身穿紧身长裙,把那该瘦的瘦该丰满的丰满身材完美体现出来。
这一袭红衣,不知迷倒多少男子,只奈何这天鹅飞的太高,无人能吃。
秦终南可没时间在乎这些,他看到的是秦湘芗拔剑的速度,电光火石之间,长剑已经到了他身前。
秦终南一个翻身躲开,心知今日若不让她打个痛快,她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城内王府雪女山落凤亭上,秦广与刘一山正期待着这场好戏。
秦终南解开挂绳,拿上出不了鞘的分天剑,面对早入地阶的秦湘芗,他选择了主动出击。
他没有招式,只能一力降十会,以猛劈为主,攻势大开大合,但却收发自如。
一时间,尽然逼的秦湘芗节节后退。
秦湘芗长剑一扫,将他逼退,嘴角微微上扬。
“四年不见果然有所长进,不枉费往日我对你的悉心教导。”
最后四字那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其实秦湘芗四年来,也是特别想念这弟弟,但姐弟感情从小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建立起来的。
秦湘芗说完,长剑一转,朵朵莲花锭放,人走游龙,招式行如流水,在这城外雪地上,着实好看。
秦终南艰难用分天抵挡,只见秦湘芗长剑一扫,一股气浪扑面而来,虽没有半分剑气,但也不是秦终南可以抵挡的,瞬时被扫飞出去。
秦终南终于是怒了,打了半天,这好看的母老虎还是不放过他。
虽然秦广不许他学任何招式,但他真的没偷学一两招吗?
秦终南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双手握剑。
“我还控制不好,你小心点。”
秦终南好心的提醒了一句,说完将分天左右一画,剑尖朝下,顺势往前一个猛扫。
刀意冲天而去,将路上几尺深的雪划开,连带着泥土一起向秦湘芗冲去。
秦湘芗收起微笑,他剑上怎么会有如此强的刀意?长剑横于胸前,左手两指抵住剑身。
轰隆一声巨响,秦湘芗倒飞了出去十多步才停下来。
秦湘芗用剑支撑着,不是她抵挡不了,刚刚若是用剑招攻去,便可化了秦终南的刀意,但她怕伤了他。
这个弟弟欺负得,但伤害不得,有谁敢伤他,秦湘芗每次都是第一个出来与对方拼命的。
“姐你没事吧。”
看着秦湘芗被冲飞出去,秦终南心脏猛的跳了下,赶紧跑了过来将她扶起来。
“没事。”
秦湘芗笑着摇摇头站了起来,将长剑归鞘,一把拉住他的手,“走,回家。”
落凤亭上,白灰两道身影转身离去。
四年风雨磨砺,少年依旧少年。这一年年末大雪里,雪龙王世子回到了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