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子班手中摇扇,不管方师岳便进入了人群之中,方师岳连忙追上去,可是没一会儿便追丢了。
四下扫了扫,行人寥寥,就是不见莘子班的身影。方师岳站在原地,脸上那副唯唯诺诺的神情消失的一干二净,转而是一副阴沉狡诈的模样。
他没有照着原路返回,而是在街上打转,转了几圈后身影没入一条小巷,小巷往里是一栋破房子,门可罗雀,荒草遍生,是一座废宅。
他小步走到废宅正厅门前,拿手敲门三短两长,停了一会儿后又复敲一遍,随后厅门便被人从里打开,方师岳一个闪身便进去了。
“传于主子,一切尽早,宫里那位对我们这边已经有疑心了,城外还有军队驻扎,尚未查明隶属何处。”
“知晓了,那位右相现今如何?”昏暗中房梁后传来一道男声。
方师岳没去看,依旧站在原处平静道:“右相对我已有疑心。刚刚故意甩开了我。”
“莫要暴露我等,必要时,可杀之。”
“我知晓,你们尽快把消息带到,恐情况有变。”
“无妨,你们只需按原计划开始就行,主子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如此便好,我先回了,一切小心。”
“小心。”
方师岳干脆利落的从破宅中走出,警惕的四下扫了扫,不见一人方才快步离开,却不曾看见隐匿在偏僻转角的莘子班。
莘子班是一路跟着他来的,他一直觉着这个县令太过古怪,地方官员对朝廷派来的钦差是极为奉承谄媚没错,但这个方师岳对他奉承太过,而且还小心翼翼的,今早一听他要出门逛逛还死活不肯,没有哪个县令不会不想让朝廷钦差观赏自己所整治的州县,这可是大好的升官机会,方师岳此举过于反常,一下子便激起了莘子班的疑心。
莘子班缓步从转角出来,仔细打量了一番破宅,但未破门而入,他的武功唯有轻功可拿的出手,若是打草惊蛇怕不是他能应付的。
思量了一会,他踮脚离去,不是去县令府上,而是去了一家地地道道的青楼。
此时是白日,青楼生意比较冷清,客人不见几个,红纱飘荡,美人零星,一见有客来了便一拥而上。
不一会儿莘子班便被一团脂粉香气裹得严严实实。他模样不差,俊郎有余,更惹得这些姑娘争相上前服侍。
“鸨母在何处?”莘子班摇扇,将鼻尖浓厚的脂粉香气吹散了些许才喘过气来问这些女子。
那些迎客的女子一听他这话便失了兴趣,青楼素来都有规矩,问了鸨母的客必是上一等姐姐招待,可看不上她们这些负责坐堂人。
当即她们便从莘子班身边散开,朝着楼上喊:“妈妈,客寻你呢。”
没一会儿一位年纪比招客姑娘要大点的女人便往下走。
女人身姿窈窕,风韵犹存,眉眼间犹如春水荡漾。
她一眼便看到了莘子班,脚步顿了一下,立刻一步三摇往下走,笑道:“公子眼生的紧,可是来的新客?奴家这风意坊的姑娘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公子可有看上的?”
莘子班也往上走,脸上挂着与他气质不符的风流笑意,他和扇挑着鸨母的下巴,宽大的袖袍遮住了下面投来的视线,另一只手悄悄露出一块令牌来,是他的官牌,但嘴上却说着调戏人的话,“哪还要找别的姑娘,我看你便十分合本公子的心意。”
鸨母瞧见他手中的令牌,眼神一变,立即笑着拿开他的手,食指在他掌心写下一个“知”字,随后娇嗔的点了一下莘子班的胸膛,“若是奴家在年轻几岁,必然好生伺候公子了,今个儿只能让我家玉婵占大便宜。”
莘子班不动声色的握住鸨母的手,写下一个“信”字,面上却是一派风流模样,“那还不快带本公子去一睹玉婵姑娘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