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宜出葬。
“宁丫头,你要节哀啊!”叶大婶走出灵堂之时,看向跪着的梅思宁,语带同情地道。
梅思宁却是没有开口,直直地看着梅徽明的灵位。
叶大婶叹了一口气,随即转身离开了梅家。
梅家的人真的是命运多舛,好好的一家人,先是因为王西枝的贪念而失去了顶梁柱梅家启和祝锦瑶,梅老太太也跟着儿子一起去了。最悲哀的事情则是梅徽明只有梅家启这么一个儿子,一时之间,整个梅家就只能靠梅徽明一个半截身子已是入了黄土的老人苦苦支撑着。
好不容易等到梅思宁和梅长砚两人长大懂事了,那个王西枝就像是阴魂不散一般,又是跑出来祸害梅家,害得年纪尚的梅长砚直接离开了世间。
现如今竟是连梅徽明也一样去了,也不知道梅思宁这一介孤女,日后要如何活下去?
受过梅徽明医治或是恩惠的人都来到了梅家,他们自是都和叶大婶一样的心情,但是见梅思宁连叶大婶也没有理会,他们也只得歇下了想要劝慰梅思宁的心思。
看了一眼梅思宁显得很是单薄的身子,众人不免在心中为梅思宁以后的生活担忧了起来。
……
将前来梅家吊唁的人们全都送出去后,梅思宁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离门口不远处一棵树上栖着一个鸟窝,许是鸟的母亲带了食物回来了,窝里的鸟叽叽喳喳地叫唤着,热闹极了。
梅思宁看了鸟窝许久,这才转身将木门带上,进入了屋内。
整个梅家安静极了,静得梅思宁可以听见自己显得有些许凌乱的喘气声。
从今往后,这个家中便只有自己了……
梅思宁进了里屋,躺在了床榻之上。今日一直就在眼中打转的泪水终是缓慢流了下来。
因为顾忌着他人,又加之要料理好梅徽明的后事,梅思宁就一直强忍着伤心,现如今既是没有人在梅家了,梅思宁便也不会再继续忍着。
她需要让自己痛痛快快地哭出来,哭完之后才可以同做出向梅徽明保证的那一般,好好生活下去。
……
两个月后
经过这两个月的时日,梅思宁的心情不再如之前一般愁闷,逐渐看开了,但是要完全抚平心中的伤痛,还是需要多些时日。
梅思宁依旧将百草堂开设起来,原因无他,百草堂毕竟是梅思宁如今要安身立命的支撑,也是梅徽明的心血,梅思宁不可能让梅徽明的心血付之东流。
也因此,梅思宁在百草堂,为病人医治的时候,慢慢恢复了心情,不再一门心思地觉得活在这世间毫无意义。
……
这日,本是万里无云的际蓦然就像是蒙上一层黑布一般,变得黑沉沉的,随后开始刮起了风。
百草堂里
梅思宁正在给最后一位病人把脉,时不时还会问病人几个问题。
只是,那个女子显然很是心不在焉,她回答了梅思宁一句话后,就会抬头瞧向窗外,面上逐渐染上了些许焦灼。
梅思宁自是看见了女子脸上的焦虑,她连忙加快手中的动作,随即将药包递给了病人:“好了,这个药包拿回去两碗水煮成一碗水,一日吃三次,用完饭后再吃。”
女子听罢,很是舒心地呼出一口气来,拿起药包,放下几个铜板,朝梅思宁了一声“谢谢”后就想离开。
可是还没有等女子走到门口之时,雨水就不断从上坠落下来,很快就有了倾盆之势。
女子脸上开始有了慌乱:“呀!这么大的雨我该如何回去?囡囡还在家中等着我哩!”
梅思宁看了看窗外瓢泼的雨,看向女子开口道:“不如这般,你先等雨一些再回去吧。”
“不行啊!”女子转过头来,语气有些焦急道:“囡囡的爹今早就去田地了,家中只有囡囡一个人,我可是趁着她在睡觉才急急忙忙赶来百草堂的,若是她醒了看不见我,肯定是要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