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头鹰点头,分析给她听:“修为可以自己提,但银子是不好赚的。”顿了一下,补充到,“这几年,凡间的吃食愈发精致可口了。”
原来,又是一个被美食吸引的!
两人定好了午时走,阿眠付了一两定金后,那凤头鹰便就地变化人身,是个五官锐利的英俊男子。
阿眠瞪圆了眼:“你竟能如此轻松的变化人形了?”
她分明瞧着,眼前这位顶多三四百年的修为!
凤头鹰便撩了袖子,好让她看清自己满手臂的羽毛:“露在外面的,变化时费些心,只要不被人掀开瞧,谁知道里面什么样?”
甚有道理啊!
说完,出了后门,颠着银子去买小食了。
临行前,几个人在城外一处僻静的小林子里分别。
四下枝头立了不少鸟雀,有些交头接耳,隐约能听到“抠门”的字眼。
伏城戴着斗笠,乖顺地站在那儿。
阿眠帮他正了正帽沿,嘱咐道:“注意安全。”又从怀里摸出一小袋碎银子给他,“拿着,总能派上用场。”
红英站在旁边瞧,怎么看都觉得这般对话和行为,倒像是伏城要出远门。
伏城乖乖应了声,目光落在旁边还在吃米糕的凤头鹰身上,怎么看都觉得不靠谱。
阿眠传音过去:“红英姐,有什么事儿等我回来再说。”
凤头鹰嚼完了最后一口,化出原形招呼了一声,阿眠便化作小花往他羽毛下一躲,由他带着,飞入云霄。
几个呼吸便瞧不见了。
红英见伏城还在盯着天空出神,问道:“担心她?”
“担心?”少年收回目光,哼道,“有什么好担心的?”
红英就算知道这人口不对心,也觉得这话有些不好,有心替阿眠说话:“她对你这般,惹得我都眼红了。”
“我知道。”伏城来回踢着脚边的石子,“她对我,是不错。”
“仅仅是不错?”
少年一脚将石子踢到了不远处树下的土堆里,看了好几眼。
“嗯。”
…
凤头鹰飞得很是稳当,穿过云层时,翅边将流云划成两节,任其迅速流逝。
趁着有空,阿眠进了一趟灵识阵。
同上次一样,仍是一堆人围在一起闲聊,不过这次少了贺云。
跟贺云拌嘴的那人也在,瞧见她招了招手:“小阿眠,许久不见,过来聊聊啊。”
众人便腾了个地儿,阿眠走过去坐下,问道:“怎么这么多人?”
招呼她的汉子道:“大家忙里偷闲,聊一聊各自做事的心得。”
有人拆台:“池进,你怎好意思说?不是你偷偷拉了大家进来,说要帮你想法子赢过贺云?”
阿眠一愣:“什么意思?”
“他上回喝了假酒,醉得厉害。半夜从奇洪国跑去了止颂,非要拉着贺云一较高下。这不是快到约定时间了?慌神嘛。”
池进立马反驳:“还不是那人太较真,我都同他解释了,还是不松口。”
另一个道:“人家因着你喝醉了,不愿同你计较。你倒好,上去直接给了一拳不说,还正好打在脸上,如今这般不是自找的?”
“所以这才找你们想法子不是?”池进抱着脑壳,愈发愁苦,“我同他差了两千四百多年的修为,到时若是真出了好歹,谁赔我?谁赔我?”
说着,转着脑袋,一个挨一个地盯。
众人便顾左盼右,瞧上看下,就是不同他对视,生怕被赖上了。
吐完了苦水,池进转脸看向阿眠:“小阿眠,揽月国不是有了活儿?谁去的?”
阿眠此番进来就是想来探探情况,指着自己道:“我。”
有人出声附和了:“世安城的事儿我听说了,倒不全是那半妖的过错。”
阿眠赶忙问:“怎么说?”
“那半妖叫叶若素,从小被一个叫叶湫的小倌养大。如今叶湫死了,可不是要疯?”
池进被吸引了,好奇问道:“怎么死的?”
“这个我不大清楚,只听闻这对兄妹日子过得很是不好,想必论起来……”那人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那些个死了的人,都有责任。”
…
红英不过出门采办的工夫,一回来,就找不见伏城人了。
问了小厮,都摇头说没瞧见。
四下找了一圈,亦是没人知道。
这下慌了神儿,掐诀进了灵识阵,瞧见那群仍在“热心”出主意的人,快步走上去问道:“阿眠方才可进来过?”
池进回道:“刚刚退出去。”
红英退了出去,正想着找个什么法子传个信儿过去,忽然想起了在林子里分别的场面。
当时阿眠又是叮嘱,又是塞银子的,怎么瞧都不对劲。
若是那人乖乖待在织月城,注意哪门子安全?
再联想到,阿眠连一瓣真身都给了,想必心中早就知道,这人不会乖乖待着。
只是,这些到底只是猜测。
红英干脆在城门口守着,等到暮色降临,那凤头鹰回来,便迎了上去:“可能帮忙再去一趟世安城,传个话?”
凤头鹰看了看天色,道:“夜里飞得慢,怕是要多花些时间。”
红英便摸了十两银子出来,往他手里一放:“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