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跟着师父才姓了赵,结果自己当真是赵家人,比起话本中的巧合,这一切到底是阴差阳错,还是早就命中注定……
长羲望着窗外凝神,却被马车突如其来的颠簸冲撞了思绪。
“怎么了子彧?”
长羲疑惑地撩起帷裳,却迎上周子彧躲闪的目光,长羲越过他肩头望去,却见到一男子咬牙低头,伸直双臂挡在车前,一幅誓死都要拦住他们的模样。
“你是何人,抬起头来。”
那人闻言缓缓抬起头,目光里满是楚楚可怜的哀求神色。
即便是许久未见,那无法被世俗磨平半分的儒雅气质,还是让长羲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霍清?”
长羲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霍清,因为她觉得他不应该在这里。
似乎是为了确认些什么,长羲再次看向周子彧,顿时便意识到了他之前那番躲闪的眼神是为何。
“该给我一个解释吧。”
长羲略有些冷漠地抛下这句话后便下了马车,然而周子彧却注视长羲一步步走向霍清,只有眼神是说不清的深沉复杂。
三人就近走进一间茶楼,这里虽然地盘开阔,布置的却闲静雅致,似乎深谙山水画留白意境,没有将各种富丽堂皇的摆设都塞进去,即便有人在中间的戏台上唱戏,也不会觉得吵闹,本是个让人走进就能沉下心来的地方,长羲却没有片刻能静心享受。
他们顺着楼梯走上二楼,长羲找了一处位置坐下,而那里正好是一楼戏台的正上方,听着下面悲欢离合的陈词,她低头望去,颇有些俯瞰众生之感,却又清晰地知道自己不过也是芸芸众生中的微尘。
“说吧。”
长羲的眼神还留在戏台上,并未看向眼前的霍清和身侧的周子彧,却让他们更不知该如何开口。
“长羲对不起……是我没有按照你的指示把他送离京城……”
“不怪周公子!”
霍清话音刚落,长羲的目光便落在了他的身上,似乎是在等着他后面的话。
“是我自己硬要留在这里的,因为京城太大,消息根本就传不到城外,而我……只是想默默关心她,听她在宫中一切安好。”
“听?”
长羲的语气多少有些嘲讽。
“宫中流言蜚语都不知几分真几分假,宫外你光靠听如何分辨?”
长羲的话令霍清情绪激动,他站起身子发问,似乎这个问题早已憋在他心中许久。
“而且我在她身边,一次都没听她提起过你。”
“那你告诉我她怀孕一事是真还是假?”
“这与你无关。”
长羲提起茶杯挡住慌张神色,她虽然不知道霍清从何处得知的消息,却也不想用真相来伤害他,即便她心里清楚,惠妃已经对刘仁瑾动了心。
“看来是真的了……”
霍清的脸上没有长羲臆想中的悲伤和失落,反而是一幅极其担心的模样,紧紧拽住长羲的衣袖。
“他们都说她这个孩子保不住,长羲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有人想要害她……是不是啊?”
面对眼前心急如焚的霍清,长羲彻底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