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简丹借机收拾餐桌躲进了厨房。不多久,就被唐敏轰了出来。辰溪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游戏正玩的起劲,两手不停地在屏幕上摁着。
简丹和郑辰宇都有点手足无措。她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一角摆弄着,郑辰宇则搓着手,坐在沙发上发呆。上次的不欢而散,让两人的关系变得尴尬起来。简丹转头偷偷瞄了一眼,没想到郑辰宇也正在望着他,很神奇,在交接的目光中,郑辰宇觉得自己再次看见了自己的内心,在看见简丹躲避的目光时,他忽然想冲过去抱抱她。
由于月底就要表演,简丹假期每天宅在家里,把曲子练了一遍一遍。有时,郑辰宇和辰溪也一起过来当观众。
“简丹拉琴的样子真酷啊!”辰溪嘴里含着棒棒糖,转头朝向郑辰宇说道。“有点羡慕简丹以后的老公了。每天都能听音乐会呢。哥你说是不是?”
郑辰宇后背靠着沙发,翘着二郎腿,咽下酸涩,懒洋洋的说道:“是啊,我也羡慕啊”。“不仅羡慕还嫉妒呢!这妹妹真是每天都往亲哥胸口上扎刀啊。”
“下周一就音乐节了,我们早点起来,哥你开车,咱们三一起走。”辰溪接着说道。
郑辰宇看着拉琴的简丹,又望了望辰溪。“嗯,我开车咱们一起去。”
星期一,夏季音乐节舞台和设施已经布置好了。江边早已围满了人群等待音乐节开幕。简丹在家已经换好了衣服,现在的她,正在舞台后面试琴,为上台做最后的准备。舞台后面换衣服,找设备的,递物品的,乱成一团。前台的表演有多精彩,后面的舞台就有多乱。
“下面,请听小提琴独奏《我的祖国》。”
听着主持人的报幕,简丹一手拿着琴弓一手拿着琴,走上台前,朝观众鞠了一躬,随后把琴放在肩上。只听见饱含深情的琴音从手指间传来,也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位观众,海外游子生于斯长于斯的对祖国的无限深情都随着音乐钻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流淌到了每个人的心里,进而从人们湿润的眼眶里宣泄出来。
音乐是情感的表达,从来都是。
郑辰宇在下面听的入了迷,曲子结束还陶醉在旋律里。他感觉像是被灌了一壶陈年老酒,不仅人醉了,心也跟着醉了。
“哥,那边人干嘛呢,都看什么呢?”辰溪回头拽着郑辰宇。
“那边来了个帅哥!超帅!好像明星!”旁边一个女孩搭茬道。
“啊!跟我过去看看,一会儿去后台找简丹。”辰溪说完便拉郑辰宇围了过去。
“哥!我看见了!真帅啊!带着太阳镜,个子高皮肤还白,像明星一样。”辰溪边冒着星星眼边跟着郑辰宇说道。郑辰宇顺着辰溪的目光望去,这一望,他感觉自己的头大了一圈,正所谓是冤家路窄。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一起去吃火锅的学弟。
简丹从后台出来,找到郑辰宇和辰溪,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里面挤出个人来。简丹见了来人,满脸惊讶。罗扬更是讶异,只见眼前的人,外套是一件白色西服,里衣白色衬衫带着黑色领结下身白色西装短裤,头上带着黑色窄沿礼帽,整个人越发英姿飒爽。
“听说有你的演出,不远,我就来看看。”罗扬摘掉太阳镜,直奔简丹跨步走了过来。
辰溪见状,拉着郑辰宇过来。“简丹,找你的啊!”
“嗯,我们同学。”简丹拿着琴盒看着辰溪说道。
“哥,这就是你说的让你自愧形惭的那人吧!”辰溪看着郑辰宇逗趣地低声说道。
郑辰宇瞪了辰溪一眼,小声嘀咕道。“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简丹被罗扬盯的有些不自在,“先带你去吃饭吧,你饿了吧?”“辰宇哥,辰溪,你们回家还是跟我们去吃饭。”简丹回头看向后面的兄妹两人。郑辰宇掏着车钥匙,“没关系,一起去吧!我去把车开过来。你们在这里等会儿。”
“简丹。”罗扬看着简丹低声叫道。
“嗯?“简丹抬起头,看着他。
“什么时候为我拉一曲,我等着呢!”罗扬眼睛满含希冀地看着简丹。
“不告诉你!”简丹往郑辰宇车那边走去。
“吃烤肉行吗?”郑辰宇开着车问道。
“简丹吃不吃烤肉,帅哥你呢?”辰溪从副驾驶回过头来问道。
“都行。”
“帅哥,叫什么名字?”辰溪接着问道。
“罗扬,和简丹是同学。你们是发小?”罗扬借机问道。
“嗯,我们住对门。”辰溪回过头接着往车外看去,眼睛扫着街上的餐馆。罗扬靠着车后座,沉了沉气,心道:怪不得,真是有点棘手啊。
交通拥堵,车辆缓缓前行,罗扬偷偷的注视着坐在旁边的简丹,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后车座的这方天地,狭小而私密,还有胳膊及衣服摩擦接触带来的温暖。
四人找了一家烤肉店,简丹跟着服务员走到了一个四人位。郑辰宇和郑辰溪坐在了一侧。“罗扬,你坐里面。”说罢,简丹拿着菜单,用手指一张一张翻着。“你吃什么?”简丹看着罗扬问。“我就来点五花肉吧!其他随意。”罗扬看着菜单说道。
“辰宇哥,辰溪你们呢?”
“牛胸口,酸菜,还有年糕,青菜拼盘吧!”几人点了一桌子,又要了四瓶青啤,两瓶冰红茶。服务员开始布菜,罗扬用拳头掩着嘴偷笑。
简丹看着罗扬笑个不停,“你笑什么呢?”
“和你吃饭,开心!”罗扬侧着脸低声对简丹说道。
简丹有些羞赧起来,耳尖有点红,悄声说道,“开心成这样,至于吗?”
“至于!”
“那如果做了你女朋友,你是不是乐上天!”罗扬正喝着冰红茶,差点一口气呛了出来。简丹见状,赶紧帮忙拍了拍后背。
罗扬把冰红茶拧上盖子,放在桌上,凑过去,小声地问:“能再说一遍吗?”
“不是听见了么!”
罗扬还不放弃,又凑过去,忍不住在她耳边说,“那我提前和说了!我心悦你!”
简丹整个耳朵红了起来,伸手便掐了一下桌下罗扬的腿。“快吃吧!肉好了!”
此时,郑辰宇坐在对面看着,两人正说着悄悄话。他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都混在一起,不是个滋味。郑辰溪则饶有兴致地看着对面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过一会儿偷偷拿手指戳了戳郑辰宇。“哥,那个帅哥好像喜欢简丹啊!”郑辰宇转过头来,对着辰溪点了点头。此时,他低头吃着盘里的东西,感觉味同嚼蜡,表情越来越严肃,目光越来越阴沉,浑然失去了吃饭的心情。
几人又喝了几杯,简丹脸稍微有点红,像初绽的粉荷。趁着去洗手间的功夫在前台买了单。回来时,看见罗扬正舒服地靠在椅背上,手放在腿上,微微歪着头,带着笑意,视线黏在简丹身上,一秒舍不得离开。
窗外的阳光映亮了她的眼,而在那眼的中央是罗扬笑靥如花的脸。她长这么大,从来没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一颗心仿佛经历了很久的沉睡,在渐渐苏醒。她无法描绘出那是怎样的眼神,有渴望、有期待、甚至还有压抑不住的情愫。
眼神从来都掩饰不了一个人真实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