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越子良突如其来的面色转变和近乎于非常直白的刁难,吴大终于是有些应付不过来了。
“太子殿下在说什么?小的不懂!”那吴大的面色僵硬,虽然竭力的保持镇定,舌头也有些僵直。
“不懂?”越子良道,说话间手下动作倒是略带了几分迟疑。
小官兵吴大本来是被他吓的不轻,这会儿见越子良眉宇间的迟疑,也才有所松懈,道:
“太子殿下,小的难道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这楚州城是什么地方?小的但凡是存了一丁点儿的不轨之心,那还不是死无葬身之地吗?”
越子良闻言,态度似是又松动了几分。
如今虽然这北越风雨飘摇,但是,这楚州城城作为北越的门户,确实是一直都是有越子良的亲信,威远大将军荣毅把握着的。
在楚州城城,的确是没有人能有这么大的胆量和能力公然对他做什么的。
云清澄便就势上前一步,接了他手中短刃收好,道:“你是连日赶路,太紧张了,草木皆兵。”
越子良抿抿唇,倒是没说什么。
吴大见状,隐隐的吐了好长的一口气,这才擦了额头上的冷汗回头,道:“太子殿下稍等,小的这就给您叫门去。”
言罢,先是小心翼翼的打量一眼越子良二人的神色,见到两人没有异议,方才快走两步上了台阶,叩了几下门环。
不多时,里头就有人摸索着开了门。
吴大与他报了来意,那人便也是态度恭谨的出来给越子良二人行了礼,“见过太子殿下,见过清澄大小姐,太子殿下和清澄大小姐远道而来,路上辛苦了,快请进。”
越子良的神色间还是带了几分戒备之意,四下里看了眼道:“杨叔公在这里下榻,怎么门外会没有守卫?”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王爷这阵子病下了,大夫交代了要静养,再加上非常时期,所以这边才布置的比较简陋。”那人回道,神色间倒是一切如常,“太子殿下快请吧!”
越子良似乎是十分怀疑的,又左右看了眼,似也没看出什么来,这才和云清澄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那院子里倒是一切如常,侍卫丫鬟往来,并看不出任何的异样来。
那人引着几人进了正厅,又命人上了茶水,仍是恭恭敬敬道:“太子殿下和清澄大小姐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后面请徐管家过来。”
杨王府的官家姓徐,这一次是跟着杨亲王一起到的楚州城。
越子良的唇角勾起一个冷然的弧度,不知可否。
那人便是快步去了后院,越子良和云清澄各自喝了两口茶就各自趴下了。
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越子良和云清澄此行也没有带任何的侍卫。
须臾之后,就有人快步出来,也不废话,只就有条不紊的将越子良抱了出去,安置在一辆马车上直接离开了。
许是对自己下的药太有信心的缘故,这其间他们倒是完全放任云清澄不管。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的目标到底只是越子良这位北越命不久矣的太子殿下。
等在大门口的吴大并一行人亲自护送了越子良的马车离开,另外一队人这才匆匆折回来要安置云清澄等人善后。
然,一行人步履匆匆的进了院子,还没等走近,就先远远看到里面灯火通明的大厅当中,身着yanbaise裙裳的手中捧着茶碗笑意款款的默然而坐。
“你”一行人见了鬼一样,急匆匆的闯进来,严阵以待的将堂中高坐的似乎浑身都冒着邪气的少女围住,语气一半气恼一半惶恐道:“你怎么会”
后面的话他却是再问不出来了。问什么?很明显,对方并没有中招。可是怎么会呢?
原来云清澄这个中洲的易安仙尊的弟子的身份竟然也是能够被选择性遗忘或是故意忽略的吗?要不然这些人又怎么会这么愚蠢……
这会儿子吴大显然是已经乱了阵脚,也顾不得想云清澄这么一个弱女子是怎么避过他们的圈套的,满脑子里乱糟糟的念头乱飞。
忽而便是灵光一闪,惶恐不安的后退一步道:“那太子殿下他”
如果云清澄没事,又怎么会眼看着越子良中招被掳走?
那人几乎下意识的就想派人去追,可是看着眼前笑容明媚的少女却是戒备至深,迟疑不前。
“这千日醉可是东周皇室不外传的秘药,”云清澄眼底眉梢的笑容雅致风流,手腕微微一晃,手中碧绿的茶汤就激起一层涟漪。
这千日醉,说起来还是当初在蓝府中因为蓝岩而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东西。
千日醉,实则是一种强力软筋散的别称。
但凡沾染了一丁点儿就足以将人放倒,并且药效十分猛烈,至少可以持续三到五日不见消散,曾近一度,东周的某一任皇帝就以此药大摆鸿门宴,将朝中反对他的朝臣一举肃清。
这药的功效并不算太奇特,但是因为无色无味完全无从识别,叫人听来也是闻风丧胆。
看着杯中茶水,倒像是很有几分欣赏的神情,云清澄慢慢道:“你们从这里拿出来待客?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楚州城此时已经沦陷,尽数落入东周人之手了呢!”
听云清澄这不无嘲讽的语气,一众人等都是勃然变色,最后为首一人才是强作镇定的冷喝道:“等什么?还不动手?”
其他人这才如梦初醒,拔剑出鞘就要扑上来。
云清澄坐在那里未动,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那一众人看的心里没底,心里不安的预感一起,同时才刚拔剑出鞘,就是纷纷手软,噼里啪啦的兵器掉了一地,人也一个个软了骨头一样纷纷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