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几人到了临安城最有名的成衣铺子——
花想容。
阮娇瞧了一眼牌匾上的名字,啧啧两声,咕哝着,“还不如叫露华浓好听。”
苏迟垂着眸子,耳朵支棱起来,到底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苏迟长得温润,又穿了一身白衣,头发用束带松软地系着,给人一种温文儒雅,如玉如兰之感。
像山林间跳跃的麋鹿似的。
两个贴身丫鬟与他并肩而行,脸上渐渐染上了一层红晕。
其中一个丫鬟,名唤池鱼,从小就跟着阮玥,才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对他生出一股欢喜来。
偶尔,她的手会不经意间蹭一下他的衣服,随后,又惊了慌般地躲开,向他露出一个羞愧又好看的笑来。
奈何苏迟这厮目不斜视,他满脑子都是阮娇抱完就擦擦嘴角走人的场景,心里像是被人灌了铅般,一脸便秘的神情。
落在别人眼里,倒有几分儒雅君子的味道。
池鱼见他毫无回应,心里很是着急,蹭他的动作幅度渐渐大了起来。
终于,苏迟那瘦弱的身躯,被她怼得踉跄一步,险些撞到人家的贩摊上。
阮娇向后疑惑地一瞥,见池鱼那丫头几乎占了苏迟大半个位置,眉头显而易见地皱了起来,凉嗖嗖地扫了她一眼。
池鱼瞬间慌了起来,唯唯诺诺的,向回撤了一大步。
差点又把阮辰的贴身丫头满月给撞出去。
“怎么了?”阮玥见阮娇不走了,回过头来,声音尖尖的,一双杏眼,在苏迟身上来回刮着。
“没什么,”阮娇挽出个嫣然盈盈的笑来,踢走了脚下一块石子,粲然道,“这石头怪气人的,总挡人路。”
池鱼脸上像被人泼了马尿,有话难言,有苦难诉。
二小姐明显就在指桑骂槐嘛!
阮玥不以为然地“哦”了一句,她还以为有什么有趣的事呢。
一行人进了铺子。
阮娇虽然穷的很,但阮辰却是这花想容的常客,掌柜的一见是大买家来了,立马眯着一双王八绿豆眼,满脸堆笑地迎了过来。
“三位英国公府的千金,这边请,这边请!”
他巴巴地笑着,一边吩咐活计在下面照料着客人,一边带她们去了楼上。
楼上都是最新的样式,还有豪华的换衣室和休息厅。
阮娇的一双桃花眼瞄个不停,心道,穷人各有穷人的活法,有钱人的生活总是相同的——
看曲听戏买服装。
在这楼上的,不是礼部侍郎的小女儿,就是丞相家的二公子,还有时常与她嬉笑怒骂的小王爷——
沈慕卿。
许是臭味相投的缘故,沈慕卿一下闻到了狐朋狗友的味道,顺势一望,还真是他那青梅竹马的发小儿。
“阮娇,你怎么来了?”
见他提步向这边走,阮玥和阮辰立马行了一个问安礼,只有阮娇,上去就狠狠地拍了他一肩膀,“小王爷,您最近可是叫我好想啊。”
沈慕卿在大庭广众之下,一直走的是那陌上如玉的路线,他先是对两姐妹微微一笑,然后,笑里藏刀地看着阮娇,一只大手毫不怜香惜玉,将她给扒拉了下来。
他和阮娇,向来见面就掐。???他低下头,对她耳语道,“这里人多,少动手动脚的,本小王爷,可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
阮娇勾唇一笑,也不知谁经常在人多的地方追着她,让她叫哥哥。
怕是见今日本姑娘是组团来的,你自觉打不过,才找了这么个破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