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饰不住激动的心情,他悄悄的跳上了城楼,这是他熟悉的深宫,只为奔向朝露殿!
然而漆黑一片,偌大的宫殿破败不堪,里面摆设忽然被搬走了大半,宫门紧锁,一个月前还不是这样,完全变了!
元冲忽然感觉到胸口郁结,她呢,去哪里了?悉悉索索进出的只有蛛鼠,这座宫殿好像忽然间荒芜了,什么也没有了。
第二天的清晨,他披头散发跪在临阙宫的台阶上。
鎏莠的童子打开门时大吃一惊,是元冲吗?怎么回来了,师傅不是说了叫你现在出去躲躲,别回长渊和瀛洲岛的吗?
元冲失魂落魄的抓住一个童子的衣袖,说:“你们直到妱太后去哪里了吗?为什么不在朝露殿?是不是被贬去了冷宫……”
童子诧异道:“噢噢,师傅不让我们乱说,你之前是给妱皇后炼丹的吧,她仿佛是服毒自尽了,太皇太后说什么也不让她进先皇陵寝,说是‘卑不动尊’,就在北面山头埋了。”
元冲感到自己要昏死过去,他挣扎着站起来,喃喃的说:“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两个童子觉得他一定是因为失去了进献丹药的最大主顾难受,还絮絮叨叨的安慰他,没想到他问了坟冢的方位之后,便发足狂奔去了。
鎏莠早上就感觉不太对,两个童子具陈早上元冲跪在外面台阶,但是听说妱太后亡故的事情,又马上去了坟冢,就没进来的事情。
鎏莠常年微闭的双目忽然亮了起来,说,快去、去把他抓到我这里来,别让他自己在外面乱跑!
两个童子立刻领命而去。
但是他们哪里找得到元冲,元冲来到那座埋葬罪妃、废妃、夭折皇子的坟地附近,一眼就认出了新土覆盖的坟墓,他拔掉墓碑,挖呀挖呀,直到双手都挖的鲜血淋漓。
棺木也很朴素,随葬品全无,只有自尽那天的穿戴。也许曾经有,但落葬时就被宫人分走了吧。
悱颜脸上的血痕已经全部擦去,她静静躺在棺中,犹如海棠春睡。元冲的目光落到她的腰带上,这里挂着一个拙朴的香囊,和整个服饰的风格显然不配。
有一种鸟儿的羽毛特别的漂亮,在阳光下是一种颜色,但没有阳光的时候很普通,为了取得这种漂亮的羽毛做成贵妇们的头饰,很多就被活活的拔掉羽毛。这种鸟叫做翠鸟。
元冲就拔了几只这样的鸟的羽毛送给过悱颜,他不会做簪花步摇,就黏在了一个香囊上,这个不像珠钗金玉那样值钱,所以居然还没有被人拿走。就这样佩戴在悱颜的身上。
元冲把周围的土整理好,让自己躺在了她的身旁。
当两名童子感到的时候,元冲已经从自己的丹药瓶中服下了鹤顶红,没有的呼吸。
但此刻他是无比悦然的,生不能同衾,但死亦同丘,鎏裎他没有这个福分。
想到这里,元冲满足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