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胤瑭一口气给出来的信息简直太多了，多到杨素敏连一个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又抛出了另一个，搞得她觉得自己好像产生了幻听似得。

“你不要开玩笑了，我姐，她怎么会有那么多钱？她那时候还在读书吧！”杨素敏不相信公司是杨素之的，归根结底是不想相信自己竟然在她的公司上班，替她打工！

况且那时候杨素之跟她现在一样，也才刚刚读大一而已，就算是她有在中央剧团上班做兼职，但也不可能赚那么多钱吧？

要是她一下子就拿出了那么多钱，那得存了多久？要知道当初她大娘生病的时候，家里可是穷了很久，要不是她爹娘帮衬，怕还不晓得苦成什么样，而且她三哥还因为家里负债太多而放弃了上大学……

要是她真有那么多钱，为什么不当初就拿出来？

见杨素敏如此，卓胤瑭稍微有点错愕于她是这样的态度，毕竟在他印象里，杨素之两姐妹关系是很不错的那种，怎么现在总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你知道传花令的作者杨蔓是谁吗？”卓胤瑭默了片刻，想到杨素庆之前给他说的有关正广成立之初的一些事，顺便也就知道杨素庆拿出来跟他一起办正广娱乐的那钱出自杨素之。

而那钱的来历，竟然是还在上高中时候就写出传花令小说的她挣来的稿费和版权费，说起来当时他还震惊了好一会儿，大概震惊程度半点不亚于如今的杨素敏吧。

当然因为这钱是杨素之的，而正广也逐渐步入正轨，杨素庆就想把公司股份的事情整的正规一些，省的日后大家夹缠不清。

也才有了后来杨素之是大股东的事。

杨素敏也没想到卓胤瑭怎么忽然就来了这么一句，但结合上下文，她忽然明白过来，“你是说，传、传花令是杨素之我姐她、她写的吗？”

今天见到卓胤瑭的惊喜在他给到的爆炸性信息面前，被一点点的炸光了，杨素敏觉得办公室安静的似乎能够听到她的呼吸声和心跳声，都很急促，似乎正在展现着她的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

“不然你以为你姐哪儿来那么多钱开公司？”卓胤瑭看着杨素敏变得有些怪异的神情和面容，觉得自己有点残忍。

但他从来没想过杨素之和杨素敏的关系会发生变化，而这变化，似乎正是在去年暑假之后，如今回想起来，大体上还是能够找到点蛛丝马迹的。

只是他一直不愿意承认，当初他跟杨素之的那点缘分，其实是因为杨素敏的对他的那点执念，现在看来，大体上还有许多东西，都是他不愿承认，但又是确实存在的事实吧。

杨素敏愣了好半天，其实在今年过年的时候，看到传花令上映，看到电视里那个与寻常不同的，充满吸引力的杨素之时，她就知道自己大概这辈子都比不过她了。

她可以接受这个事实，只是……有点难过。

想到以往两姐妹的种种，再看如今渐行渐远的背影，她面上的表情不自觉的就悲伤起来。

卓胤瑭也不打扰她，他晓得，杨素敏心里其实什么都明白，她跟杨素之一样，都是聪明的姑娘，她只是需要时间。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夕阳都快撒完它的光辉余热的时候，他才忽然听到杨素敏问：“珍妮又是谁？”

卓胤瑭看着眼前神色可怜的小姑娘，别开眼神回道：“我的未婚妻。”

闻言，杨素敏的眼神稍微动了动，内心里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种难以接受的感觉，反倒是有种尘埃落定的坦然之感。

忽然杨素敏觉得很好笑，但又笑不出来，她也不知道她跟杨素之在争些什么，比些什么，还有这个卓胤瑭，如果不是杨素之，他也不会出现在自己跟前，也不会鬼使神差的觉得这个人有意思，继而被他所吸引。

哎……

感觉有太多的事情，都不是她愿意，但最后却又莫名其妙走上了一条不归路的，她总觉得脑子挺混乱的，干脆就什么都不想好了。

“你……”见杨素敏失魂落魄起身要走，卓胤瑭跟上去，之后找了个公司同事叫她帮忙给杨素敏打个车送她回学校。

杨素敏大概是知道卓胤瑭在让人送她的，也没觉得他如今不送自己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了，就好像从他放弃杨素之之后，她和他之间，也就没了关系。

没关系也好。

之后卓胤瑭了解到，杨素敏是胡正川找来的，而杨素庆也知道杨素敏来了正广。

说起来今年杨素庆出车祸的前几分钟给胡正川去了电话，问他找到杨素敏没有，说他等会儿去杨素敏朋友家问问，半路上就栽路边基建的坑里去了。

而杨素敏之所以失踪，似乎也正是因为看了杨素之出演的传花令。

卓胤瑭也不用问太多，许多东西似乎早已冥冥中注定好了，他唯有叹息，回过头，他的日子还是该怎么过怎么过。

杨素之因为不想过多的曝光在大众的视线里，杨素庆和朱成深等人有点娱乐公司背景的人，跟媒体打了招呼，使得她的消息在公众面前并没有暴露多少。

加上传花令的电视剧热度慢慢的下降，她的生活也逐渐回归到了正常，这天她没课后在图书馆构思新小说的大纲，忽然听到有人喊她，她抬头一看，竟然是许久许久都没见的杨素敏。

她好像比之前瘦了一些，精神也有些不太好，杨素之心里有点担心，出去后就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能够感受到杨素之语气里的担忧，杨素敏心头一酸，但随即又恢复了寻常的模样，摇了摇头：

“没有，只是太久没见过姐姐了，来看看，去你们宿舍，她们说你在图书馆，我就过来了，没有打扰到你吧？”

杨素敏语气里的客气和疏离让杨素之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过年那会儿跟她短暂的通话，让她后悔了好一阵，现在那后悔又再度翻涌上来。

但就算是后悔，她也知道，有些感情变了，就是变了，她单方面的固执只是会增加彼此的负担而已。

“我不是太忙，你今天没有课吗？”杨素之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两人边说边往楼下走。

“今天下午没有课的。”杨素敏乖乖巧巧的回答。

杨素敏如今的变化，就算是上课也还是精心打扮过的，漂亮得体的衣裳，修长的双腿和高跟鞋，青春靓丽的同时，又给人以夺目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