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榆不由皱起眉头,这算是什么规矩,想来君无双如何也可称得上是宗之潇洒美少年,举殇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怎能被他们族人那般看不起。
“不过说来也奇怪,后来召予姐姐自己一个人离开了族中,无双哥哥也并未急着寻上去,当年也算得上是族中十分轰动的事情了。”
姬榆望着她,哪里是不急着寻上去,想来定是心被伤的彻底,哪里还有尊严去寻。
他竟有这般凄惨的过往,当然这不算什么,更凄惨的是如今还要为着替自己解开禁制主动来回味一遍当初心里的伤。
这样一想,自己实在是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想他平日里装的那样一派悠然,定然十分不易,当下便决定往后须得再友善些对他。
“既然如此,我便陪你去看一看。”
袭予大喜,终于愿意陪着自去了。
其实她自己去并非不可以,只是若是被九河哥哥知晓她逃了夫子的晨课,定然免不了又是一顿禁闭,可有阿榆姐姐陪着就不一样了。
就算到时候九河哥哥追究起来,自己大可推的一干二净,总不至于连阿榆姐姐也禁闭。
姬榆哪里晓得她脑袋瓜子的算盘打的这般精妙,只是觉得这孩子着实可怜,就连去独自去看别人打架的胆量都没有。
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弱到这个地步,也确实不容易,当下便决定,待自己这一身的禁制解开了,不若收了这么个小狐狸做徒弟,想来也不差。
待回到青冥山以后,也是有些耀眼之处同师兄他们吹嘘的。
从前便知晓君无双定然一身好功力,可待到真正见两个高手过招之后,方才知道他的身手着实不是一般的好,暗自思量着,如若自己的禁制解开了,十成灵力在身能否同他打个平手了。
只是一个瞬间,二人便齐齐震退。
九河不免感慨在怀,“数年不见,你倒是锐意进取,若是十成灵力在身,今次怕再难打个平手。”
他亦淡笑,转身便看见在一旁不知在思索着什么的姬榆。
“你若再敢打我,今晚就别想回房睡觉了。”
她盯着那个正要敲在自己脑门上的手,略带威胁的说。
那手重重敲下,而后十分悠然的同她说。
“也罢,总归今夜我也不打算宿在自己房里。”
她吃痛的摸着自己的额头。
“我的房里也不可以。”
他的笑意映到眼底,“我当方才那般是在打什么主意,原来想的是这个。”
她看着他这番悠然的模样,突然想到袭予的话,心下不免有心疼他。
“你方才同九河在赌什么?”
他眼中闪过一抹讶异,转瞬已恢复如常。
“袭予同你说的?”
她思索了片刻,瞧着他那般模样,好似并未觉得很丢脸,而后便点点头。
看着她倒是难得乖巧的模样,他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忽而想到初见她时,拼命的救覃璃,而后耐心的替尹素婉周旋,如今便是连面都不曾见过的召予替他忧心,即便自己已说过喜欢她,她的重点都如此的不着调,该何时才能盼着她长大呢!
“未赌些什么?”
她追在他身后。
“未赌什么,那你做什么要同他打架,还打的那般卖力。”
他终于停下里,抬起手,姬榆不禁往后退了几步,绝不给他机会再打自己。
他笑,上前摸着她的脑袋。
“不过是有人昨夜说想着九河,今早看着他不大顺眼而已。”
她有些傻傻的看着他,竟是醋了。
“你要知道,九河公子的样貌虽然出众,可同你比起来,着实是差远了,不必动手,你也已经干掉他了。”
他的眉头不禁挑起,看着茫茫雪景中一袭红衣的她,好似冬日降落凡尘的仙子,素净惯了忽而添些颜色,也十分的有光彩。
“你的眼光倒是不错。”
而后用自己的手,握住她并不怎么暖和的手。
“他愿同我打,是想知道召予的消息。”
她轻轻哦了一声,并未多说些什么。
“怎么是这样的反应?”
她默了默,而后支支吾吾的说,“我怕提起你会伤心。”
君无双忽而发现自己竟陷入到一个困局中,彼时怕她听闻会多想,而此下她并未多想,而是这般风轻云淡,自己竟也没有觉得多欢快。
“若指望你能醋一醋,怕是要求有些高。想必你也听说过一些,但你不知道的是,我只是受召予所托,帮她离开九河,其余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她好似有些明白的点点头。
“不说那么许多了,我带你去看一个东西。”
忽而想到自己今晨的一片心血,兴致冲冲的托了他便走。
“本来我是打算托九河公子带我去寻苏铁莲,但是十分神奇的是,今晨起来我窗前的那盆泥土里,便长出了一朵。”
说罢,便拔了出来,十分痛快的送给他。
“你昨夜想的是这一桩。”
她点点头,当然是为了这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