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榆的母亲是雪月阁的阁主,原来竟有这样一层关系。
可是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她又和姬榆有什么关系,还有那些说不清,但又让她内心隐隐觉得不安的事情,又是什么?
她暗暗问自己。
燕雪月,你可感到害怕与后悔?
当日幻境中的场面再次映入她的脑海,是否她身边的人会因她而受伤。
夜风起,窗前挂着的银铃发出脆响,在漆黑而安静的空气里,竟显得是那般清脆。
不消一会儿,便听见侍女推门而入的声音,许是夜深怕这些银铃吵到她休息。
“彩蝶……”
侍女听见她轻轻唤道,狠狠吓了一跳。
“公主……”
而后赶忙伏着身子谢罪到。
“奴婢本想着窗外银铃的声音太过于刺耳会扰了公主休息,不想却将公主惊醒,请公主赎罪。”
她抬手掀开帘子,看着窗外的夜色,“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彩蝶起身,拿了件裘氅替她披上。
“再过两个时辰便黎明破晓了,公主大可再睡上一会儿。”
她已无半分睡意,将衣袍穿好,接过彩蝶递来的暖手炉。
“我去院子里走走,你们都不要跟过来。”
如今已到深冬,已是十分寒冷的时节,行过的途中,皆是冰雕蔌蔌覆于屋檐之上,树木也皆是光秃秃的,即便尚未天明,然一片茫茫的白雪,在宫灯的映衬下,竟也让四周显得十分敞亮。
她顺着园中的湖散着,隐隐发现不远处的梅园后,好似有零星的火光,好似有人在烧着什么。
想着此时应当不会有人敢在宫中使用明火烧着些什么,可那火光分明,并不是她眼花。
她顺着火光,绕着枝叶繁茂,梅香四溢的梅园走过去,远远望见一个身穿白衣宫装的女子,一边烧着纸钱,一边隐隐在哭泣。
“父亲,女儿无能,不得为您报仇……”
她的声音虽然悲戚,却还隐隐带着些许坚忍与恨意。
姬榆在身后看了许久,终是掀开枝头,走了过去。
“你在此处用明火,就不怕会被人发现吗?”
那女子猛然转身,含着泪的眼眶全是防备,片刻后看清来人,止住哭泣,跪于一边到。
“公主赎罪,今日乃家父的忌日,心中十分难过,想以此来尽些孝心,请公主赎罪。”
她的声音虽有些颤抖,却并无怯懦之意,且是为了尽孝,心中倒有些怜悯。
“你是哪个宫中的?”
跪在身侧的女子不禁咬紧嘴唇,却仍然接着说道。
“奴婢乃三殿下宫中婢女,名唤瑶华。”
她看着那个女子,好似有几分眼熟,然她十分确信自己从前并未见过她。
“既然是为了尽孝心,本宫自不会与你追究。”
她的面色终是有些缓和,却听姬榆继续说道。
“不过,宫中自有宫中的规矩,此次你遇见我,无事幸免了,可倘若今日你遇到的是别人,是否也能逃过此次呢,你可知道?”
女子跪拜在地,“多谢公主大恩。”
“我是否曾在何处见过你。”
她瞧着她的模样,终是好奇的问出口。
女子的头埋得更低,浑身好似有些颤抖,“许是公主曾在殿下那见过奴婢。”
她点点头,也不甚在意。
深夜的王宫,显得平静而祥和,丝毫没有白日里的繁华热闹,却让她觉得如此甚好。
这日,终归是起了一个大早,她刚好寻思了一个新的菜式,一早便下厨房尝试,于是整个清晨,一众宫人便在嗅着她那香气四溢的早膳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你这是准备的什么,虽然闻起来倒是不错,可你总归不会一大早,便来恶心你三哥的对吧,上次的青虫,可足足让我拉了三天肚子。”
姬榆忍不住笑出声来,“人家无双世子喝下去倒无任何事,唯独三哥,娇气的很,依我看,三哥就不该投个男儿身,便该是个女娇娥!”
姬珩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同你有什么好计较的。”
接过姬榆递过来的汤羹,倒还真是香。
“不过几时起,你同无双世子关系如此亲近,竟还主动夸赞起他,这可着实不易。”
她白了一眼,一把将刚盛起汤羹的勺子,往他嘴中送去。
“真是聒噪,吃饭竟还堵不住三哥的嘴。”
他烫的猛将汤勺拿出来,嘴里的汤羹吐也不适,咽下去也不是,最后终是狠下心,一口吞了下去,正想理论些什么,一个婢女前来。
手里提着一个用纯白素纱罩着的笼子,里面好似隐隐还闪着微光。
“启禀公主,怀恩侯命人送了这个东西来给公主。”
她接过笼子,掀开素纱,数只闪着荧光,翩翩起舞的凤舞蝶,正悠然的在笼中飞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