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她的身子扳过来。
“姬榆,虽然我愿意让你事事依赖我,但你终归同寻常女子是不同的,你骨子里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的骄傲,我不会逼着你将自己的骄傲抛掉,你大可随着自己的心意去做任何自己喜欢的事情,我会在身后,做你最有强大的后盾。”
她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这番话其实有那么些许熟悉。
幼时在青冥山,她总是被师叔的弟子们欺负,那时为了不给师尊惹麻烦,寻常的欺负,她都不会还手,可若是有人敢诋毁师尊,她定然会狠狠打回去。
有次她将师叔的弟子打得十分凄惨,师叔大怒的将她提起带去见师尊。
她当时害怕极了,可仍旧是一副不肯认错的模样,师尊看着被拎到静思阁的她,竟什么也没说,只淡淡对着一众人问到。
“是谁将她伤了?”
那时虽然很小,她却记得十分清楚,眼泪哗哗的往外掉,师尊将她的泪抹掉,同她说。
“往后再无人敢欺负你,雪月,你大可按着自己的心意在青冥山生活,不必事事受人欺负,且不发一言,我会在你身后,做你最强大的后盾。”
泪水再也无法克制的放肆溢出,她不是软弱的女子她知道,可是世上竟有除了师尊以外的另一个人,同她说,他会站在她的身后,做她最强大的后盾。
他伸手抹掉她眼眶中溢出的泪。
“怎么好端端的就哭了,从前竟都没发现,原来你还这般的爱哭。”
她有些不好意思,用手胡乱擦了一通,却是越擦越乱,脸上的妆花了一片,到底还是止不住,哭的更凶。
“我就是这般爱哭,如何?”
她没好气的回怼到。
他十分轻柔的将她搂紧怀里,任她的泪浸湿自己的已经,而后长长的谈了一口气。
“也不能如何,最多以后不穿白衣。”
她思索了下,着实没明白这同她爱哭有什么关联。
她忽而止住哭泣,抬眸十分疑惑的问道。
“为何我爱哭,你便不能穿白衣。”
他不禁淡笑,“若我穿着白衣,你哭花了整个衣服,在替我洗干净,那不是太受累了。”
她轻轻抿起嘴唇,复又问道。
“你的衣服脏了,为何要我替你洗。”
他抬起眸子看着她,神色间有着十足的赞叹。
“以后你我成婚的话,你替我洗衣,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再无了方才的悲戚之意,哪里还想到继续哭泣,只觉得眼下十足的气愤。
“就算是成婚了,你又不是没有婢女,为何要我给你洗衣。再说了,是谁规定的,只能是妻子照顾丈夫,就不能是丈夫照顾妻子,那凭什么就不能是你替我洗衣。”
他不禁挑起眉头,很好,竟不排斥同他成婚,还想着以后与他一起生活。
他并未说话,而是认真在思索着,见他这副模样,猜想定然是被自己方才的一番言论镇住了,故而心中十分的得意。
他思索了片刻,长长的舒叹了一口气,说道。
“想来,洗衣这种事,若是你来做,我定然心疼,若是我来做,怕是你的衣服,都难逃厄运,既然如此,当是交于婢女做更妥帖。”
如此,便是最为妥帖的方式。
忽而发现自己竟顺着他的话,着了他的套。
“谁要同你成婚。”
他望了望四周,十分疑惑的问道。
“此处,还有别人吗?”
她终是闭了口,此人脸皮之厚,固若城墙。
从前虽然便晓得,但从未想到竟有如此之后,同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怕再说,也只会将自己更加绕进去。
“你做这副模样,是害羞了?”
她瞥了他一眼。
“我害羞?”
她摇着头,无奈的长叹。
“我只是在想,有人脸皮的厚度,怕是连穿山甲也过不去。”
他丝毫不在意,拉着她的手,再不给她逃避的机会。
“你应当知道,我并未同你说笑。”
她再无可避,只得堪堪与他对视。
“在昭武亭时,你不顾生死,替我受了那一掌,姬榆,当时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的目光缱绻,她顺着那目光,想起了当日的场景,昭徊一掌劈来,她并未有机会去想该如何,便本能的替他受了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