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在那她不知道的梦境里。
“为何从不见你想着如何报恩于我。”
好似真的如此,每个她遇到危险的地方,他都在,从不曾缺席。
忽然想到在雪月阁时,叶长泽拉着她的手对她说,他不会丢下她。
她看着他的眼神丝毫不曾转动,心中百感交集,不知该作何回应,于是从他手中接过包子,逃一般的说道。
“青玄先生伤了,我先回去看看他。”
而后不消片刻,便消失在覆满皑皑白雪的丛林之中。
当她回到宫外府邸,远远见到青玄先生的面色有些惨白,双目空洞,他伸出手缓缓的去拿桌上的杯子。
一不小心将杯子打翻,里面的茶汤溅湿了整个桌面,他盯着桌上的还在渐渐散开的茶汤,竟连选在半空的手都未收回,似陷入一阵沉思。
她想到今日发生的一切,不禁心里一阵抽痛,赶忙上前命人将桌子收拾干净,她拿了一块干净的巾布替他拭手,却见他的手被烫的红了一片。
“青玄先生。。。。”
她忍不住唤道,可到嘴边的话,却瞬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的目光方才回到她的面庞上,许久放张开唇,好似想要说些什么,终归是张了许久,方才说出话来。
“阿芜。。。”他看着她的眼神格外迷离。
“今日,我好似想起了一些事情,终归你也已经长到这么大了,我一直在告诉自己,如果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那些血腥的,那些残暴的,那些令人绝望的,那烧得通红,布满鲜血的一切都只是个梦。
“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个梦,不是真实要发生的事情,该有多好。”
姬榆的严重布满担忧,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可隐隐知道,那并不是令人愉快的回忆。
“可是,这怎么可能是梦,这一切那么的真实,怎么可能是梦,阿芜,你可知命运要如何吗?”
她思索片刻,十分认真的回答。
“榆不信天命,榆只相信事在人为。”
她的眼神无比坚定。
他忽而想起脑海里浮现过的画面,那个下着瓢泼大雨的夜晚,那个满身伤痕,布满血水,眼里满是仇恨与绝望的女子,握着她手里的噬魂玉,充满悲愤的同他说。
“什么天命,我只相信事在人为,我定要让他们所有人付出代价。”
也许,命运的诡异之处就在于此,无论重复多少次,无论有多少次机会,有些东西是根植于骨髓的,有些事情还是会按照既定的轨迹走下去,就好比死在他手中的安歌。
“今日先生受了伤,此刻定然也十分疲弱,我让侍女送先生回去休息。”
他终未在说什么,跟着侍女下去,只是眼里的悲戚之意,分毫未曾淡去。
姬榆沉思片刻,像身边的侍女问道。
“你可曾听先生提起过阿芜?”
侍女恭敬的摇了摇头。
她微微皱眉,心中有了一个更大的猜想。
“那,我可曾有过什么小名叫阿芜。”
侍女再次摇摇头,躬身说道。
“奴婢不曾听闻,公主有什么小名。”
如此,便算是没有结果,她摆了摆手,沉声说道。
“我知道了,这几日我回一趟宫中,先生有疾,你们要好生看照着,如若有任何不妥,定要命人来宫中通传我。”
于是,方回到宫中,她便匆匆往世子所在的宫殿赶去。
青玄先生是他请来的,既然从此处不便探得玄机,那最能给她答案的便是姬黎。
“有些时日未见你回宫,如今身体调养的如何。”
姬黎初见她时,亦感惊讶,而后恢复一惯的大气沉稳,轻言到。
“长华身体已大有好转,今次来求见兄长,乃是心中有大惑未解,还请兄长得以宽解一二。”
他那双睿智遒劲的眸子,直直看着她。
“你有什么疑惑,是需要我替你解答的。”
她缓缓从怀里掏出那块临行前,姬黎送与自己的噬魂玉。
“这是当日长华远去北阙,兄长赠与长华的,然,兄长是否知晓,此乃何物。”
他抬眸看向她,复又看向她手中的那块玉,并未回答。
姬榆直直的盯着他,并未错过他的任何神色,不回答?
可如此,便也算是默认了,定然是知晓的,既然知晓这是什么,既然知晓它的力量与贵重,为何要赠与自己。
她忽而想起言楮昔日同自己说的话,噬魂玉认主。
然她却能驱动噬魂玉,所以他此番只是想要试探自己吗?
她忍不住淡笑,声音里却有着一丝丝的嘲讽。
“兄长将如此珍贵的神物交到长华手上,就不怕有朝一日,你控制不了我吗?”
他敛下眸子,再不给她机会探知自己的心思。
“不会有那一日。”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