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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小子,醒醒......羽琢......“

随着几声轻唤,羽琢渐渐地睁开了迷离的双眼,朦胧中的他感觉到那些积蓄在耳畔的汗液已经浸湿了褶皱的枕巾。

窗外的风依旧没有预兆地打进门扉,凉凉的,这让羽琢使不出半点力气,只在眉宇间拧着隐隐的痛意,如同是在山间崎岖不平的独径中漫无目的地跑了几个来回似的。而现在,羽琢显然有些头脑发懵,但那略显破旧的亭台楼阁的样貌样式,仍然在他的脑海中依稀可见,心中不得宁静。因此,羽琢不停息地喘着粗气,直到强使自己的身心稍稍平复下来。

当一切归于平静,羽琢适才注意到,那边的窗帘是半拉开着的,随着风的律动不停摇曳,而在后面欲隐欲显的窗户则是完全打开。此时,又是一阵凉风透过窗户吹动窗帘,百褶被掀起微微的波澜,而斜坐在窗框上的人,便是窑姑。

“小子......“

羽琢昏沉沉地摇了摇头,用软摊并且依旧疼痛的手腕扶住了自己的额头,他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的那几声轻唤是来自窑姑。然而刚刚唤醒羽琢的声音应当是近在咫尺的,而现在听到的却像是隔出了一段距离。

但是之前的声音呢?不好说,可他确定那是他从未在梦以外的世界里听到过的,也从未有过那样的真实,真实到让他不禁寒颤。

这时,一阵寒意未有预告地拂进了屋子,羽琢不禁在被子中缩了缩身,像是才从梦里醒来一般。他口中满含着倦意地说道:“窑姑,快把窗户关上吧,冷。“

羽琢想尽快岔开话题,兴许这样说,窑姑就会离开了。可是他知道,窑姑定是感觉到了什么才会进到屋里来把他唤醒。但那不过是一场离奇的梦,又何必为此去惊扰他人呢?

不,也许仅仅只是羽琢不想说出来罢了,连他自己也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就如同是对他父母的事情一般,羽琢宁愿只字不提。他知道,这的确是一种再懦弱不过的逃避,可是他又能怎样呢?今后照旧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人看尽蓝天碧水,在旁人眼里依旧像疯了一样。这一切又何尝不是一场不堪的噩梦呢,可谁又晓得,当羽琢醒来的那一天,等待他的又会是什么?

他习惯了,习惯了他所厌恶的。

又或者是厌恶了他所习惯的,以至于厌恶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