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哼一声,于知晚被晾在一旁。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严屹诀带半张面具:从鼻端遮到发际线的银色面具,衬得他整个人如天然刻画的冰璃般不近人情。
他勾着薄唇和一旁的付素儿说着一些让于知晚脑胀的地理话术。
付素儿则在一旁默契十足的附和着。她的姿色绝不在大家闺秀之下,又有些不凡的英气,朱唇一张一合,十分令人心驰神往。
怪不得,严屹诀命人不许打扰。原来是,在给“器重”的女战侯培养默契啊。
“你——”
严屹诀好似刚刚发现于知晚的存在,只粗略的扫了一眼,又低头道,“有何要事禀告?你说,本王在听。”
“我要举报。”,于知晚不假思索,见他停顿了一下,就当他听见了,又继续道,“有人在我茶中下蒙汗药。”
付素儿面不改色,但眼底却有些不甘的神色飘过。
于知晚故意抬高声量,几乎快要面对着付素儿讲道:“我怀疑,是有人在幕后指使。”
付素儿饶是军中女杰,见她故意挑衅,丝毫不示弱。她见严屹诀没有反应,便抱臂道,“于大小姐这话好像是冲我来的?”
“我可没说你,谁做贼心虚,谁认得快。”
付素儿柳眉一皱,一双自带杀气的三角眼瞪向她,“你不要血口喷人,故意招惹事端。军队里岂是你一句话就能了事的,说话要讲证据!”
“你敢与乌兰当面对质吗?”,于知晚问。
“如何不敢,我付素儿堂堂女战侯,敢作敢当。”,付素儿忽然眼神一转,道,“若你冤枉我又如何,我可不白做这些丢脸面的勾当。”
于知晚认定是她所为,没有第二个人的可能。底气十足道,“若不是你,我于知晚替全军营的人洗马!”
付素儿笑了笑,心里在为于知晚默默的鼓掌。
一旁的严屹诀道,“既如此,叫乌兰带上长鞭过来审问。”
看守将乌兰用水泼醒,带了过来。
严屹诀坐在将军椅上,慵懒问道,“乌兰,你有下毒给王妃?”
王妃?是在称呼于知晚?
什么时候改的称号?
于知晚闻声一惊,抬头看见他一副平日里的淡漠。
付素儿却是一副嫌恶的表情,暗下隐去。
乌兰开始时立刻推脱,说自己没有。但经过身旁侍卫的一番鞭打,她趴在地上皮开肉绽,却硬是咬着牙没有发出惨叫。
“我,我说——”,乌兰撑着身子,颤抖道。她抬头巡视一圈,先是看了看满不在乎的付素儿,像是下定了什么重大的决心。
就在于知晚即将宣布幕后指使是付素儿时,乌兰忽然抬起胳膊抓住了于知晚的脚腕,吓了她一跳。
“王爷,是她——,是她自作自演!”,乌兰哭嚣着道。
付素儿挑了挑眉,眼波流转,看着于知晚由喜转愕,心情似乎得到了满足。
于知晚一脚甩开她的手,道,“乌兰,我什么时候自作自演了?”
“于大小姐你不能不认账啊!因为你嫉妒付侯与王爷亲近,所以你因爱生恨,故意污蔑付侯要毒害你,好让王爷和付侯心生嫌隙——”
“你别在这里信口雌黄!”,于知晚有些恼怒,同时也无措的看向严屹诀。
付素儿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将军知道的,我向来是个三粗的人,王——妃今日倒冤枉我下毒,将军说是不是有些可笑?”
在宠侯和御赐王妃之间,将军会选择谁呢?
正在大家充满好奇心的时候,严屹诀平静道,“本王信——,付侯端不会做这种事。”
于知晚有些着急,“那你便是说,不信我?”
“本王有信你的理由吗?”
也是,认识不过半月多,说过几次话见过几次面掰掰指头都能算清楚。又哪里抵得上君与臣子之间的信任呢?
于知晚气急反笑,看了看地上的乌兰,道,“罢了,我懂了,我去洗马便是,就当是我要毒死我自个儿呗,有什么关系?”
说着,于知晚便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严屹诀叫住她,说道,“洗马就免了,但是你要给付侯道歉。”
道歉?于知晚从小到大,从不冤枉好人,严屹诀凭什么叫她给付素儿道歉。
“家有家规,军有军法,本王若连自己的王妃都管不了,谁还能听本王的调遣?”,严屹诀正音道,“如果你不想道歉,也可以。”
“——每日午前,在军营前方跪两个时辰,连跪七日,以示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