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深坑足有一人半高。
上面盖着的茅草,随两人一同掉到坑里。
这个坑应该是猎人挖的,专门用来捕猎野猪野鹿什么的。
好在坑底没有设什么机关。
要是插上几根削得极尖的竹签,他俩还不被当场串成肉串了么?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雍鹤溪长舒一口气,拍拍砰砰直跳的胸口,“好险好险,道爷命不该绝。”
身边传来一声痛苦的轻呼。
他这才想起陈家的丫鬟来。
“珠珠?”他忙拉起倒在地上的姑娘,晃了晃她的肩道,“怎么样了,你没摔伤吧?”
陈鲤珠脸色铁青,眼珠外凸,呼吸极为困难,好像被人掐住了咽喉。
清冷的月光下,雍鹤溪看清她的脸色,登时吓了一大跳。
这丫头,怎么看着快不行了?
他慌忙将人扶在怀里,手忙脚乱地为她顺气。
慌乱中,他猛地想起顾君宁过的话。
“是了,姑奶奶这姑娘有病。”
她有病,他有药啊!
但雍鹤溪有些不确定,抱紧怀里的少女,慌忙问道:“珠珠,你是不是发病了?”
陈鲤珠接连受了不的刺激,一路狂奔耗尽精力,心力交瘁跌进深坑,已诱发了先旧疾。
现在她只觉得浑身抽搐,四肢僵冷,几乎喘不过气来。
一颗心在胸腔里砰砰跳跃,好似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似的。
她只看到雍鹤溪的嘴一开一合,却一个字也听不清楚。
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陈鲤珠有些恍惚了。
她好像升到了半空中,低头看着怀抱自己的白衣道长。
但她又好像被他揉进了怀里,看得到他突突直跳的脉搏和一股股往头顶涌的血液。
雍鹤溪见她的双眼渐渐失焦,双唇咬得死死的,自然无比慌乱。
他是来救饶,不是来给她收尸的。
“你等等。”
雍鹤溪从袖子里掏出顾君宁交给他的药丸,想让陈鲤珠吞下那粒药丸。
但无奈那张樱桃口牙关紧闭。
以她现在的状况,根本不可能自己将药丸嚼烂吞咽下去。
雍鹤溪迅速拿了个主意。
“罢了罢了,要是能替你吃药,道爷替你吃了多好。”
他将那粒药丸扔进自己嘴里,胡乱嚼了几下,一股药材的苦涩味立刻在口腔中蔓延开。
手一捏,将少女嫩如豆腐的双颊捏紧,逼迫她张开嘴。
但她的牙关死死抵着唇瓣,饶是挤开双唇也无法将那药喂进去。
雍鹤溪无奈,只好双手用力,掰开她紧闭的牙关。
可惜他只有两只手,没手给她喂药。
“我这是要救你。”
完,他闭眼低下头。
双唇相触,一个滚烫,一个冰凉。
他惊讶于少女独特的柔软芬芳。
舌尖灵巧一抵,那粒被嚼烂的药丸总算顺利推入少女口郑
雍鹤溪忙拉开距离,帮她闭上嘴,咽下那粒药丸。
陈鲤珠似乎已经彻底失去知觉。
她由着他摆布,软绵绵地瘫在他怀里。
雍鹤溪浑身发软,拥着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少女身上清新的馨香,和着四周的土腥味,幽幽爬进他的鼻腔。
他有些迷糊了。
上次差点被活埋,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吧?
不知从何处飘来的乌云将半空中那轮凄冷的月亮遮住了。
四野无光。
他拥着陈鲤珠,茫然地看着黑压压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