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娇儿正巧看过,道:“是那一本讲灵宝的书啊,确实可以借来看看,开阔开阔眼界。”
杨二郎心中一僵,生怕他继续深问,好在武娇儿没有刨根问底。
杨二郎便告辞下去。
灯火摇曳,杨二郎做贼一样把门锁死,将《仙侣奇缘》从枕头下拿出来,便翻看起来。
看了一夜,将整本《仙侣奇缘》看完,杨二郎才面红耳赤地将书合上,继续藏在枕头下。
杨二郎心中满是激动,仙侣奇缘总共记载了一百二十三例仙侣,不仅有男仙和女仙在一起的故事,也有男仙和男仙在一起的前例,还有女仙和女仙在一起的前例。
杨二郎心中的邪念烧得无比旺盛,他心道:“青华真人和若水真人可以,司乐仙子和水神妃可以,为什么我和少宫主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呢?
这个问题在面对武娇儿的时候终究没有问出口。
武娇儿眉目清冷,有一种让人宁静的力量。
杨二郎蠢蠢欲动的内心在他面前又塌陷成一团,乱成一团麻的思绪在他面前便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镇压了一般。所有私下里的念头、欲望、钦慕、眷恋,最后都沉沉的压在心底,没有办法脱口而出。
仿佛说出口了,便是亵渎,说出口了,便会酿成难以品尝的苦果。
“我也不一定要说与他知晓,会吓到他的。”
“这样的事情,他怎么能接受呢?”
杨二郎心里沉甸甸的,便只有靠打拳来分散精力,靠修行来宁静内心。
又过了几日,杨二郎借了武娇儿的令牌去还书,顺带还要把那本《灵宝传说》也借来看看,以免露了馅。
武娇儿乐于他分散精力,他并非一无所觉。
每日从情丝传来的越发滚烫的力量几乎把他都要烧着,可见杨二郎虽然看起来沉默寡言,心思纯净,但心绪波动的时候,这种纯净的心思便越发有力。
武娇儿大约是猜到杨二郎体内潜藏着某种力量,这种力量偶尔会从心底蹦出来,经由情丝转换,便会化作武娇儿阴神的资粮。
这种心绪并不会总来,有时候来的多,有时候来的少,大多数时候,杨二郎都是很沉稳的。
但大抵世上所有沉默的人都有一颗火热的心,通过表象看不见,但深入了解的时候,就会发现这颗心滚烫且充满力量。
短短一个多月,武娇儿的阴神便已经凝如实质,这固然有武娇儿潜心修行的功劳,但也离不开杨二郎情丝里传来的力量。
武娇儿估计这,若是照这个速度修行下去,大概金秋的时候,他就可以准备去渡第一次雷劫了。
武娇儿掐指一算,以他这种修行速度,似乎修成元神也不远了。
三年修成元神,十年成就真仙。
“完美。”武娇儿想着,然后就叹了一口气,“还是少做梦,多做事吧。”
阴神三大劫,雷、火、风。每一劫都是死关。
他必须好好准备,没有万全之策,宁愿等一等,拖一拖,也不能求快,否则很有可能便死在天雷下了。
一声雷响,万法皆空,这可不是白说的。
很多旁门左道的修行人一辈子也不敢度雷劫,根基不稳,哪怕阴雨天都不敢阴神出窍,否则被雷声震散了阴神,当时便要一身修行皆成空。
阳光正好,武娇儿便去山上放养蜈蜂。
从毒神教夺来的蜈蜂袋里有许多毒蜂,武娇儿也没有驯养的手段,便叫蜂王小黄——那只被他净化过的嗜血蜂领着在山中筑巢。
好在宗杨自己培育嗜血蜂的时候就有一个蜂巢在蜈蜂袋里,不然这些嗜血蜂可能都养不活。
武娇儿明令禁止嗜血蜂猎杀动物吃肉,这些毒蜂便不得不改回原来的天性,去采集花蜜,酿成蜂蜜。
如此一来,倒也能勉强过活。
武娇儿也不需要它们蜇人,能养活自己不去胡乱猎杀就已经不错了。
倒是桃花虬一直被他藏着,也只有闲暇的时候放出来透透气,还要避免被其他人瞧见。
一直等到天黑,武娇儿回绣心宫,也没有见到杨二郎回来。
他站在绣心宫门口,眺望着山前那条路,他意识到有意外发生了,只是思索着,脸上便渐渐挂满了寒霜。
有一个弟子气喘吁吁的沿着山道跑了过来。
“杨师姐,孟师姐让我叫你速去文思阁。”
武娇儿道:“发生了什么?”
那弟子道:“你的外婿擅闯大师姐闺房,被大师姐抓住了,说是要乱棍打死!”
武娇儿脸色发青,道:“碧菡师妹怎么说?”
这弟子道:“孟师姐和鲁师姐已经在说项,但都劝不住大师姐,大师姐已经上报了黎星堂,要请汨罗宫和凝翠宫做主。孟师姐说,大师姐有意发难,让你万事小心。”
武娇儿道了一声谢,道:“劳烦你再跑一趟英华府,将此事说与圣女,请她去文思阁主持公道。”
这弟子抱了抱拳,便头也不回转道英华府。
武娇儿收拾了几件法器,便立刻火烧火燎地赶往文思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