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本身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听到羽生未来直白的不喜。它不屑的从鼻子里面喷了一口气,挠了下羽生未来的手臂,扑棱着翅膀一下子就飞出了天边,连影子都找不见了。
熟悉又陌生的性格不断挑拨羽生未来的纤细的神经,他有些庆幸泉的提早离去。
否则此时此刻就要在藤屋上演一桩猎鬼人扒光鎹鸦毛的美谈,一定会流传鬼杀队久久不散。
羽生未来坐上了列车从藤袭山回到了桃山,一到了山脚就嗅到了一股清淡的桃子味。熟悉的味道让羽生未来精神振奋,加快了脚步。
他刚跨进了台阶还没走几步,远远就看见了身形矮小的桑岛慈悟郎坐在梯子上面在摘桃子。
居住在桃山的猴子个个都成了精,思想聪慧的像个小孩子。此时此刻在桑岛慈悟郎的身边左窜右穿,捧着摘下来的桃子慢慢的放进了箩筐内。
羽生未来屏住了呼吸,蹑手蹑脚的走到桑岛慈悟郎的背后。
猴精们看到了熟悉的人,一个个睁大了眼睛想扒拉桑岛慈悟郎的衣服,告诉他你徒弟回来啦。
羽生未来的食指放在了唇边,示意猴子别惊扰他。
桑岛慈悟郎把桃子摘了下来,习以为常的向下放。羽生未来就和以前一样,熟练的接过,轻轻的放在箩筐内。
“今年的桃子收成不错呀。”
一个个桃子白里透粉、又大又圆,摸着都脆脆的。拿去做二次加工,吃起来味道一定不错。
“摘都要摘好几天,明天得下去聘用人才能把所有的桃子摘下来。”桑岛慈悟郎抱怨,“往日还有未来帮忙,这几天有的……”忙咯。
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猴精哪里会开口吐人言。
桑岛慈悟郎转头一看,果不其然是自己的徒弟。
羽生未来长得越大,表情收敛的功夫越厉害,不认识他的人都总觉得他十分的冷漠。可羽生未来可是自己亲手养大的,一眼看过去就见到了他眼底的笑意。
“回来了?”
“回来了。”
羽生未来乖巧的说,他随手就把身上的包袱和日轮刀扔到了地面上。撸起了袖子,帮桑岛慈悟郎收桃子。好像他只是简简单单的出去跑个腿,跑完了腿。他又恢复了往日帮家里干活的常态。
他离开之前,桃子的根部还泛青色,回来以后桃子已经到了可以收成的时期。
“出去和鬼实战的感觉怎么样?”
羽生未来把他在藤袭山遇到的所见所闻,全部与桑岛慈悟郎说了。
“叫做锖兔的少年好厉害啊,有保护所有人宽阔的心、并且付诸了行动。”
羽生未来天生对这种人有好感,好像与生俱来一样。
被保护在身后的人,看着保护他的人,肩膀一定宽大、足以遮风避雨,能够给予安全的场所。
我也想成为这样的人。
可是自身的性格又不适合当这种天生就会成为领导者与保护者的强者。
“人有多面性,成为自己会成为的人、顺其自然,坚定本心。只要不落入邪道,就会成为最好的自己。”桑岛慈悟郎漫不经心的剪下了一个桃子,递给了羽生未来,“那未来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羽生未来停住了手。
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我成为不了领导者,总有人会比我先一步的看到更远、愿意承担比山还重的重担。我自己的思想总是小气吧啦的,看不到更加遥远的地方,也无法成功的把握人心。
我只想保护自己力所能及的地方,再多的东西自己的心无法放入。
这样的我能够做到的事情……只有变强。帮助、辅导领导者,更快的达到最好的结局。
“我想要成为一把杀敌的利刃。”
羽生未来说。
不用想太多,自己不是成为领导者的料就不需要勉强自己。认可自己信任的人,然后为此努力就好。
对自己有一个清楚的认知,是羽生未来的优点之一。
桑岛慈悟郎伸出了手,在羽生未来的头顶上摸了摸。
“……没有问你这种事,我想问的是战争结束以后,你想要从事什么样的工作。”
桑岛慈悟郎从来不担心羽生未来有一丝的怠惰,倒不如说他更加希望九岁的小孩有更多的喜怒哀乐,晓得什么叫做玩乐。
羽生未来来他这里的时候太小了,如果他有孙子的话,约莫也就只有羽生未来这般年纪。
太残酷的事情现实里面已经经历够了,桑岛慈悟郎深信迟早有一天鬼杀队会把所有的恶鬼杀的干净,世界恢复了和平。
再这样以后的未来呢……?
稍微畅想一下美好的未来并不过分吧?
“……卖、卖药郎吧。”羽生未来游移不定的回答。“能够游历世界各地、听闻各种各样的传闻。届时回来了又可以和爷爷说一说,还能够带很多特产回来。”
羽生未来垂下了头,有些变扭的拨弄自己的手指。
他对药理一窍不通,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桑岛慈悟郎心想,算了,还有更多的时间。
“回去吧,今天都摘了好几箩筐的桃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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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生未来在桃山生活了三天,忽然就从天空上看到那只带着绛紫色围巾的鎹鸦,在空中飞舞盘旋。
泉“咳咳”的清了清嗓子,好像就是刻意报复羽生未来嫌弃他声音难听一样,大声的高呼。
“锻刀人来了、锻刀人来了。”
羽生未来只觉得头皮发麻,前所未有的难受。恨不得直接把桃子丢到空中,把鎹鸦砸晕。
泉扑腾着翅膀,在距离不远的空中,远远的看了羽生未来一眼。
羽生未来竟然从泉的鸟喙中隐隐看到勾起的弧度,满目的嘲笑。
羽生未来:“……”
他真的想掐死这只乌鸦,相处的时间越久就越觉得泉是个讨厌鬼。
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泉,气哼哼的放下了手中的桃子。走到了上桃山必经的山路上,从台阶高处往下看,只见到一位带着斗笠,身穿灰黄色羽织的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