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泽为何想去戍边?”叶蓁问道,知道轩辕和泽来她宫里还是比较惊讶的,毕竟她可是个“恶毒后妈”,两人在宫里鲜少有交集。
少年人的站姿挺立如松,身姿神态如春日旭日。
“儿臣想为父皇排忧解难。”轩辕和泽回道,“还望母后应允。”
“噢……”叶蓁拉长了尾音,似有犹豫。
“这事你可想清楚了?在战场可不容儿戏。”叶蓁没想到轩辕和泽会这么快就想去边疆,不过她也扰乱了很多剧情,想来提前一些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儿臣已经想清楚了。”轩辕和泽打量着叶蓁的神情,发现她并未像他想象中的那样,似乎还在担心他?不,应该不会。他马上自己否定心中的念头。
“那好吧……既然和泽执意如此,母后也只能祝你凯旋了。”叶蓁突然招招手,示意轩辕和泽上前。
叶蓁唤青鱼拿来一个长木匣子,并把他交给了轩辕和泽,语重心长道:“这是母后进宫前的藏品,你且拿着去,应该会有用处。”
轩辕和泽虽不解,但还是顺从地收下了,“母后还有什么交代吗?”
他实在不喜她宫中的氛围,尤其又是面对着她。自大朝会之后,她虽然仍如进宫那日一般容颜艳妍,宫中、朝廷无人再敢轻视她,生机勃勃却又带着说不清的缥缈之感,仿佛是活着只为了一件事情而朝生暮死的蜉蝣。
“一路平安。”叶蓁淡笑道。
笑容明艳如即将凋零的黄花。
就在轩辕和泽即将踏出房门之时,叶蓁冷不丁地出声道:“可有心仪的女子了?”
“有。”轩辕和泽头也不回地回答道。
“回来之后便成婚吧。”
轩辕和泽心最隐秘忌讳的地方忽然像是被拉到日光之下,任人评头论足一般。羞赧、恼怒、愤恨……都乱七八糟的交织在一起了,他竭尽全力地从中将理智抽出。
只抛下一句“不劳母后费心。”便踏门而去。
叶蓁有些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纵使是男主,说白了还是一个小屁孩啊。
“娘娘……您为何要把那么贵重的东西给太子殿下啊?”青鱼看见叶蓁把东西拱手送人的时候,差点没把眼珠子吓掉。
“反正我也用不到,做个顺水人情又如何?”叶蓁不以为然,可能这东西的确对原身很重要,但她都快完成任务了,又不能带走,送就送了呗。
“娘娘你真是……”青鱼被叶蓁气笑了。
“好啦好啦我的好青鱼,我肚子饿啦,给我备膳吧。”叶蓁哈哈大笑糊弄一通,毕竟青鱼真急了眼也挺可怕的。
*
一场冬雨来势汹汹,仿佛用尽全力般砸在过往行人的路上。突如其来,无人预料,躲闪避雨者比比皆是,冷晚晚便在其中之一。
小红今天没在她身边,不知又去哪野去了。冷晚晚暗骂道。
因府内将军和夫人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那些闲的发慌的公子小姐没事就来找她麻烦,她虽不忿,但没了家主的疼爱也只能把苦衷嚼碎了往肚子里咽。
雨势不饶人,冷晚晚急忙躲进路边有遮挡的杂货铺子。想搂紧披风,手却如被针刺般疼痛,瞧上一眼才发现她小小的玉手已被冻得发紫。
刚才还人满为患的街道此时只有些许快马踏过,雨水穿过暗沉的地砖,逃往皇城外去了。
人总是在雨天更多愁善感。无他,正是天时、地利、人和。
“独在他乡为异客”[1],冷晚晚此刻是真真切切地感同身受了。
纵然她现在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很多日子,但是对家乡的思念却从未如此深刻。
仔细想想,她到底真的喜欢这个小说里的世界吗?或许刚来的时候她是喜欢的,毕竟在现实生活中自己不一定是“主角”,但在这本书里她就是唯一的女主角啊。
为什么她要承受这些痛苦呢?
叶蓁!是叶蓁害得!
冷晚晚突然恍然大悟,醍醐灌顶般细数指责起叶蓁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