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卷起地上堆积的枯叶,飒飒而起,缓缓而落。
“启禀皇后娘娘,草民风半宵与风守阳今日便启程归家。”
叶蓁有一段时日没见过风半宵了,今日一见,这老头面色红润,精神矍铄得很。宫人也会给她禀报他们的每日的去处,这老头天天往酒馆青楼里钻,乐呵得不得了。
“怎么不多留几日?”叶蓁看向风入墨,他们难道不和风入墨一起走吗。
风半宵连连叹气:“哎唷,这些日子多亏娘娘照拂,不然我们哪能感受到这皇都的气象?只是药圃里的草药们还在等着我们哩,实在是不能再耽搁了。”
“你小子还不赶紧给娘娘道谢!”风半宵见风首阳楞在一旁不吭声,急得拧了一把他。
风首阳抬起低垂着的脑袋,呆呆地看向叶蓁,艰难地吐出了几个道谢的字眼。
“皇后娘娘别见怪,这小子就一个村野匹夫,不懂规矩,见到皇后娘娘的凤姿便呆得说不出话来了。”风半宵打着哈哈。
风半宵说罢,风首阳的头垂得更低了,似乎要把头埋在地里一样。袖子里的双拳握得皮肤发白,却仍是一声不吭。
叶蓁抿了抿嘴,风首阳这小子是对她有意见吗?不过小孩子她也不在意那么多,她在意的是风入墨该如何。
风半宵知道叶蓁的顾虑,说道:“风入墨那小子就让他给娘娘好好疗养,娘娘凤体痊愈了再让他回去就行。”
叶蓁转头看向眺望窗外的风入墨,等待他的意见。
其实她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他应该就会现在就和他们一道回去吧。毕竟,他也没有什么继续留在宫里的理由。
“我会留在宫里。”
叶蓁挺惊讶他竟然会这么简单地就答应了。这男人最爱的不就是他药圃里的那些宝贝药材吗,怎么会愿意继续留在宫中。
叶蓁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唤青鱼拿了些财物赐给他们归去。
待他们两人走到门槛处,风首阳终是回头看了叶蓁。青涩未退的脸颊红着,压抑已久泪也私自跑了出来,少年人的目光复杂而坚定。
“再见……阿叶姐姐……”
有些果实还未成熟便已落地,有些感情还未说出口便已结束。
那一滴泪似烈日灼干了叶蓁喉咙的水分,她只得哑哑地回应一句“再见。”
他们彻底走后,叶蓁才缓缓呼出一口长气,那种如坐针毡的感觉才慢慢消失。
回过神来才发现风入墨的脸色发黑,死死地盯着她。
“……对不起?”
叶蓁觉得风入墨脸色难看的原因是自己小师弟为她这个老女人伤心了。
“皇后娘娘这句对不起,草民如何担得起。”
他声音阴恻恻,弄得叶蓁也一头雾水。顶了叶蓁一句便潇洒地甩袖而去,留叶蓁一人纳闷。
她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男人有病。
风首阳出宫之时偶然发现这宫中的花花草草竟然还茂盛得很,争着奇斗着艳,这萧瑟的秋风似乎拿它们并无法子。
风半宵一直在默默观察着风首阳的神情,见他疑问,便捋了捋山羊胡须,晃晃悠悠地说道:“这便是皇家。”
宫外叶凋树枯,宫中仍是春色满园的气象。万民的血汗汇聚,让一朵珍花绽放,只为夺贵人一笑。
“走吧。”风半宵拍了拍风首阳的肩膀。
“回到属于我们的地方。”
*
“滴滴滴!侦查到有人隐藏在周围!请温妮莎小姐多加小心。”
&A的警报声炸起了正在闭眼泡澡的叶蓁。
难道是杀手?谁那么大的胆子敢来皇宫行刺。
“是谁?”
“是温妮莎小姐的熟人。”EDTA贴心的回答。
熟人?叶蓁黛眉一挑,有这个胆子和身手的人,除了白令秋还会有谁。只是冷晚晚竟然这么快就去拜托白令秋来刺杀她了,这就按捺不住了么。
叶蓁旋即就勾起了唇,在旁伺候的青鱼见她愉悦的神情,有些好奇。
“娘娘可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身体舒服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