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们的猜测,柳青鸢叹了口气,“没错。”
她有些艰难的笑了笑,“柳管家已经走了,现在的这个柳管家就是我遇到的那个人。”
和柳夫人密谋的那个男人。
之前柳管家的不对劲,柳青鸢还安慰自己可能是因为父亲的离世而伤怀,毕竟柳管家可以说是和她父亲一起长大,情同手足。
可是那件事情过后,她却再也骗不了自己。
因为自幼失明,又跟随父亲修炼,即便没了内力,柳青鸢的感知也远超常人,在她的“眼”里,脚步落下的频率和轻重,呼吸之间的深浅,行动间带起的风声和衣袂飘动声,乃至看她的目光,她都可以分辨出来,也一直通过这样的方法来识人认物。
或许那人没想到会被她识破身份,也有可能压根不把武功被封还双目失明的娇小姐放在眼里,总之,他毫无掩饰,以至于现在被柳青鸢捅破给裴止等人。
“嚣张至此,还真以为没有人能奈何他吗?!”朋友被欺负,佘池最先坐不住,“走,现在就找他算账去!”
燕珊珊义愤填膺,“就是,走,收拾他去!”
她就说嘛,女人的直觉永远是对的,刚见面她就觉得这柳夫人绝对不像表现出来这么简单,现在就连柳管家都换了人,不赶紧收拾了留着种菜呢?
两人一拍即合,气势冲冲就要一起去伸张正义。
正当这时,外面忽然一片混乱,有脚步声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人未到,声先至,“小姐!小姐!出事了!”
侍女推门而入,撞见屋子里突然多了这么多人,惊诧了一瞬,也顾不得这些,焦急而震惊的道:“小姐!出事了!夫人她!”
刚听到侍女大喊大叫的时候柳青鸢就有了不好的预感,赶紧站了起来,等侍女冲进来的时候,听到侍女的话,柳青鸢脸色一白,焦急的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柳夫人死了。
死在兰苑,她自己的屋子里,整个兰苑里的侍女仆从尽皆死亡,血流成河,和柳家主那日死的时候一样。其他院里的下人觉得不对劲,进来一看,直接就吓得屁滚尿流。
同样的一镖穿喉,柳夫人倒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惊恐的盯着某处,似是震惊无比。
而刚才他们还谈论的“柳管家”,也不见其身影,不知道去哪了。
柳青鸢脚步不稳,连路都走不了,还是佘池带着她用轻功来到兰苑,入目的惨状,让佘池不敢置信。
魔教名声虽差,魔教众人的确是有不少诡异莫测的,但灭人满门这种事情还是有些遥远。一是魔教人少还独来独往,论武力很难做到灭门。二是完全没必要,除非有深仇大恨还有那些在魔教都受排挤的杀人魔头,基本没有人会干这种事。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丧心病狂?
柳青鸢看不见,但这完全不妨碍她闻到冲天刺鼻的血腥气,刚一落地,她就急急忙忙冲着屋子里跑去,脚碰到了软倒在地上的尸体,柳青鸢脚一软,瘫坐在地。
她惊恐的伸手去摸尸体的脸,动作慌乱,等到摸到熟悉的眉眼,她怔怔的坐在那儿,不知不觉已然泪流满面。
她刚刚没了父亲,如今也没了母亲。
“怎么会……怎么会?”她似是接受不了事实,喃喃自语,近乎疯狂。
佘池从没见过她这样子,与她交好的日子,柳青鸢不苟言笑,却从来都是洒脱肆意的,当时他还感叹柳青鸢倒是有些魔教的影子,现在这副哀痛到极致的表现让他震惊之余又有些心疼。
燕珊珊一直躲在谢羽昼身后,一眼都不敢多看,否则她怕把今天晚上刚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另一边,一白一黑的身影走在一起,在尸横遍地的院子里硬生生走出了闲庭信步的感觉。
“啧啧啧,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啊,非要把火往魔教身上引。”离寒看着周围尸体与柳家灭门那一日一般无二的死法,感叹出声。
他看了一眼旁边面色不改的白衣青年,转了转眼珠子,故意委委屈屈的道:“我这么被欺负,小止止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啊。”
裴止冷笑一声,“我不会袖手旁观,只会落井下石。”
离寒撇撇嘴,“小止止真狠心。”
谢羽昼停在屋门口,没再往前走,他蹙着眉,看着颓废坐在地上的少女,完全不怜香惜玉,冷声道:“柳小姐,你如果不相信我们,恐怕我们帮不了你什么。”
“你什么意思?”佘池有些生气,没看见人家正伤心着吗?
燕珊珊被他这句话惊得一愣一愣的,看了看低着头没说话的柳青鸢,又看了看面色冷凝的谢羽昼,默默得把头又缩了回去。
算了算了,反正他们说什么她都不知道,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总感觉自己的智商被来回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