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花凝开始发热,只能全身无力地躺在床榻上,眼神空洞。
欧阳浔内心焦虑万分,却也只能默默陪在花凝身边,好在花凝除了发热没有其他症状,花若离还留下了足够的凝血散,但欧阳浔一刻也不敢放松,不停地给花凝换冷帕子。
花凝见欧阳浔神色冷漠又疼惜,不禁开口道:“……你不必担心,血止住了,该吃的药也吃了……”
“是不是不管他做什么你都是这样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欧阳浔皱眉道,“第一次居然如此粗暴,方才如若不是你拦着我,我真的想出去和他打一架。”
“不……”花凝一听到这里一下子紧张起来,竟用尽全身力气起身来,抓着欧阳浔的胳膊费劲地说道,“别伤他……”
“你放心,我打不过他。” 欧阳浔见花凝这副摸样,颇为无奈,赶忙又示意花凝躺下,幽幽地说道,“你告诉我,他这算什么,当初把你逼走,如今却又找上门来。”
“我不知道,我也猜不透他的心思。”花凝顿了顿,看向欧阳浔,“这些日子,我其实一直在做梦……”
“什么梦?”
欧阳浔看进花凝灰褐色的眸子里,纯澈的目光,似乎暗藏着淡淡的哀伤。欧阳浔与花凝对视许久,本想等花凝继续说下去,花凝却没有再接话,再次将目光移开。
“……你现在伤成这样,短时间内也不能上路了,先养活几日再说。”欧阳浔意识到花凝不想多言,便也没有再多问。
花凝休养一个月之后,与璇儿三人再次出发,前往江南。
出发前,欧阳浔再次给花凝带上了面纱。
“进城的时候带上,只有我们三人的时候再取下。”
花凝虽然不情愿,但也明白自己的相貌太过引人注目,还是乖乖地带上了面纱,欧阳浔看着这纯澈的眼神,心里那股爱火一下子燃烧起来,只见男子迅速抬起花凝的下巴,就这样隔着面纱轻轻吻上了花凝的唇,还没等花凝反应过来,就已经放开了他。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花凝一下子就愣住了,待他反应过来,已经瞬间涨红了脸,欧阳浔眼疾手快地抓起花凝的手,轻轻在自己脸颊旁打了一下子,有些耍无赖般地说道:“我又没真的碰到,反正已经亲了,如果气我就打我一顿。”
欧阳浔说完居然还皱紧了眉头,瞪大了双眼,居然还硬是挤出来几滴泪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花若离都碰过你了,我不服气。”
“你……”花凝确实生气了,但看到欧阳浔这副无赖样子不忍责怪他,只能气呼呼地瞪了一眼眼前装可怜的男子,抽回手,朝欧阳浔的胸口轻轻拍了一下,闷闷地说道:“以后绝对不准!”
“我保证。”
其实在欧阳浔吻花凝的一瞬间就已经后悔了,他实在无法预料花凝会什么反应,如果只是骂自己一顿那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怕花凝不理自己,虽然男子表面看起来有些无赖,甚至是云淡风轻,但其实心里怕得不得了。
花凝的确是生气了,对于这种亲密的事情他是有底线的,但却是不忍心责备欧阳浔。离开涉花宫这么久,又与欧阳浔相处这么久,从最初的针锋相对到如今的柔情蜜意,一切如梦一般。
尤其是欧阳浔的告白,花凝是有感触的。
可除了感动和感激,他给不了其它。
他的身心,只属于花若离,也只能给花若离。
三人一人一马,快马加鞭前往江南,途径一片竹林,突然,一只箭直直地朝花凝射去,千钧一发之际,欧阳浔出剑将箭枝挡下,大喝一声:“谁!?出来!”
这一声,惊起了竹林内的鸟雀,一瞬间惶惶乱飞,挽起几方尘土。
鸦雀无声。
三人的神经都紧绷到了极点,欧阳浔和璇儿紧紧握住手中的剑,死死盯着周围的一草一木。
“大意了。”欧阳浔低声道,“看来还是被人盯上了。”
“公子,会是谁?”璇儿问道。
“也许是因为上次火刑之事……”欧阳浔顿了顿,“那一箭是冲着花凝……”
还没等欧阳浔说完,从天而降的十多名黑衣人,已经开始与欧阳浔和璇儿交起手来。
这时,原本躲在暗处,被花琰月指派保护欧阳浔的株花宫的多名下属也立刻现身,开始与黑人打斗。
欧阳浔对花凝大声说道:“你不要离开我们身边,自己顾好自己。”
“你们……小心……”
花凝只能惊慌失措地在二人周边徘徊,一面担心二人的安危,一面又对自己不会武功而感到无比悔恨。
欧阳浔、璇儿还有株花宫的下属们本来武功都属上乘,对付这些黑衣人本不是件难事,但很快,众人突然发现自己越来越无力,欧阳浔此时又要顾着花凝,难免顾此失彼,突然,只听欧阳浔大叫一声,腹部竟然中了一剑。
“欧阳!”
“少爷!”
花凝瞬间大惊失色,连忙扶住没站稳倒退几步的欧阳浔。
欧阳浔站稳,反手搂住花凝的腰,痛出一身冷汗,却仍然没心没肺地笑道:“竟然如此关心我?看来我挨一剑也值得了。”
“你……”花凝此刻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答话,这男子,这种时候还有心情调笑!
很快,欧阳浔、璇儿还有株花宫的下属们都被制住,欧阳浔已经是腹痛难忍,全身无力,捂住鲜血直流的腹部,低声道:“看来之前在客栈吃的酒菜有问题,被人抢了先机。”
花凝还想说什么,却被其中一个黑衣人点了穴道,立刻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