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藏与管家都是心事重重的出去了,两人一走,聂云暖拿起筷子便大块哚哚,哪儿还有刚刚的一脸病态。
“行了,你家小姐我也累了,若是等会儿冬藏来告假,你便同意了,不用来问过我。”聂云暖准备做戏做全套,既然是病了,她自然是要做出该有的样子来。
“告假?”月儿一时间还不懂聂云暖的意思,可见她已然朝着卧室而去,也不敢多问。
很快,冬藏便回来了,一脸的为难模样:“月儿姐姐,冬藏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便是。”
“我,我来小日子了,今晚,怕是不能守夜,不知姐姐可否能与我换换?”冬藏说得一脸难为情。
月儿讶异的看了冬藏一眼,小姐果然是料事如神。这冬藏当真是来告假了。
“这么巧啊?”月儿的话耐人寻味,冬藏自然是听出其中的不对劲,可她今天晚上必须回去汇报这几天的情况,一连几天了,都被看得死死的,主人该着急了:“是啊,月儿姐姐我也知道这般麻烦你不对,可我这第一天来疼得厉害,好姐姐,等过了今晚,我下次买了姐姐爱吃的栗子糕赔姐姐可好?”
她已经观察过了,这月儿是个外强中干的,看似精明,实则好糊弄得很,又贪嘴,今日许了她东西,这事定然是不会出错了的。
月儿又岂会不知她心里的心思,只是佯装思考了一番:“行,但是得两份栗子糕。”
冬藏闻言连忙喜笑颜开:“谢姐姐成全。”
说罢,高兴得回了屋。
月上中天,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地面上,为这漆黑的夜带来一丝明亮,看来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相府后院巷子内,一辆马车安安静静的停着,似是在等什么人。
一道黑影极快掠过,若是有人看到,也只会当成是风吹得,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奴来迟,我主恕罪。”一道黑影伏在地上,跪得正是马车的方向。声音响起,若是月儿在这,定然会知道这个便是晚上说自己不舒服的冬藏。
“说吧,这几天都看出些什么来了。”马车内响起一道清冷的男声,并不见人,隔着车帘传出了声音。
虽没有见到人面,可伏在地上的冬藏却感觉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似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回主,这府上两个小姐,大小姐最得宠,看似知书达理,但心思却是歹毒得很,二小姐看似天真无知,可却每每都能让自己全身而退,不仅毫发无损,且还让找她麻烦的人反倒吃了亏。”
“哦?可还有别的?”明明只是平平淡淡的语气,可在这清冷无声的夜里,却是显得格外清晰响亮。
“阁下若是想知道关于我的事,不妨直接问我好了。”
月光下,少女赤足懒散的坐在围墙上,身上的外衣并没有穿好,只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素净的颜色硬是让她披出了闲散之意。
冬藏闻言,猛然抬头看去:“二小姐!”她怎么会在这里!
聂云暖并没有理会惊愕的表情,只是邪邪的看着马车。
“呵。”车内传出一声淡笑:“姑娘胆子不小。”
聂云暖拢了拢有些滑落的衣衫,歪着头笑:“公子直接在人家门口探消息,小女子的胆子,可没公子得大。”
那副模样,明明就是无辜得很,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叫人不敢无视。
车内之人似是来了兴致:“姑娘一招引蛇出洞,着实让再下佩服,外面都说相府二小姐是个目不识丁,胸无点墨的,依在下看来,怕是天下人都被姑娘玩弄于鼓掌之中尚且不知。”
“彼此彼此,听说公子可是个温文尔雅,谦谦君子,只是命有些不好,克妻得很。如今来看,外界传言皆信不得。”语气是万分笃定。
聂云暖这样一说,便是告诉车内之人,她已经知道他是谁了,要是这件事传扬出去对两人都没有好处。
车内之人闻言,原本含笑的嘴角一僵,到是个有趣的,现下他已然能确定眼前这个人,便是会定在他身上的那位新王妃。
“不知姑娘是如何认出来的?”他这副模样,用了二十年,就连他身边最亲近的侍从都骗过去了,却是让她一眼看破,意外的同时,更是有些不服。
“这简单。”聂云暖纵身一跳,稳稳的站在冬藏前面,冬藏眼下的惊讶几乎都要溢出眼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