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安停在吴平房门前,眼光死死盯住房间里面,足足楞了十几秒,直到秋萍叫他,他才反应过来。
“大少爷,您现在还是别进去的好。”秋萍愤懑地说。
的确,吴平专心照顾五儿的样子很让人浮想联翩。
“呸!”吴安啐道,随后拂袖而去。
秋萍搁在外头待了会儿后,想起吴太太肯定会怪罪自己这么长时间没见人影,所以闷闷不乐地离开。
屋子里面,巴掌大的香炉里燃着沁人心脾的安神香,烟波缭绕,萦围在床边。
五儿双手稍稍握成拳头样子,方才大夫重新给他换过药缠好纱布。只是,他受雨水打击过大,全身烫的像块烙铁,吴平将手指抚摸上去,也惊了下。
“小家伙……”吴平望着五儿红红的脸蛋,伸出手去捏捏,随即又掖替他掖好被角,才依依不舍离开。
他来到吴太太房里,叩响房门。
吴太太应道,许意他可以进来。
一进门,秋萍便摆着张苦瓜脸,远没有先前热情。她毫无心思给吴平泡好茶,低垂着眼站回吴太太身边。
下人这点小动作岂能瞒住久经沙场的吴太太?她将眼前发生一切尽收眼底,默不作声,慢慢开口问吴平:“新来的伙计怎么样了?”
吴平接道:“劳烦大娘关心,我已经找过大夫诊断过,五二并无大碍,现在正躺在房里休息。”
“唉。”吴太太叹口气,摇摇头,“那孩子也是命苦,最近山贼猖獗,政府无作为,才导致此件悲剧发生,也是阿弥陀佛。”话毕,她捻起佛珠念了三句佛号。
“儿子有一事恳求大娘。”吴平思虑良久对吴太太说,“能否让五儿在镇上学堂念书,他没了爹娘,世上恐怕只有我们吴家肯收留他。”
“哦?”吴太太挑起眉毛,捻佛珠的动作顿住,“你……”
“大娘。”吴平恳求地望向吴太太。
吴太太虽说办事手腕强硬,但毕竟多年诵经礼佛,内心多多少少也长出慈悲心。她摇摇头,佛珠重新在手指间流动,“罢了罢了,让他去学堂念书吧,多个文化书总比多个大字不识的人要好。”
听到吴太太同意,吴平抑制住兴奋,脸色波澜不惊道:“儿子先替五儿谢过大娘。”
“对了,你为何要如此帮那孩子?”
“儿子……”吴平突然脑子空白,几秒后才出现画面,“五儿来吴家见过的第一个人是我,现在他爹娘双亡,儿子理所应当多多照顾他。”
这个回答过于堂皇,吴太太自己跟明镜似的清楚。
接下来几天时间,吴平几乎日日夜夜守在五儿床边,给他双手换药,喂他喝药,事事亲力亲为。看得秋萍满腔怒火,整日像个怨恨女鬼般守在吴平房间外,她闲情也是够的,明明自己想和吴平结成连理是绝无可能的事情,但依然抱有少女该有的幻想。
另一边,吴安同样闷闷不悦,他无法解释自己到底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绪,只是看着五儿躺在自己弟弟房间里,胸口好似压了块大石头般难受。
他没像秋萍一样守在吴平房门前,而是老老实实待在自己房间里,对着堆木头雕雕刻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