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又红又肿,嘴唇结着血痂,手腕上满是红色的勒痕,西装皱巴巴的,不复往日的文雅翩然。
能把柳一梁搞成这副样子的,除了常乐,不做第二人想。发生了什么事情用脚趾想也能想到。
柳一梁双手握着玻璃杯,埋头坐在沙发上,一语不发。
楚寒风也不知说什么好,半天后才干巴巴问了句,“饿吗?”
马上一点了,这人一定是饿着肚子跑过来的。
柳一梁把杯子放到茶几上,有气无力,来回吞了几次口水,才勉强发出声音,“把钥匙给我。”
“那里他又不是没去过。”楚寒风泼冷水,“再说你现在这样去哪能让人放心。老实在这待着。”
“可是……”
楚寒风知道他不想给自己添麻烦,“这里也是我家,待着吧。”
“对的!”叶柯虽然搞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不影响他附和,“你既然是他的朋友,就待在这里吧,当这里是自己的家!”
楚寒风侧头看向他,眼里闪着笑意。
柳一梁扯出一抹笑,“叶少,你好。”
叶柯面露惊讶,“你认识我啊?”
“上次两家一起吃饭,你们见过。”楚寒风帮着解释,“只是没互相介绍。”
“哦。”叶柯点点头,“叫我叶柯就好,你的名字是?”
“柳一梁。”
“嗓子哑成这样就别说话了,多喝水。”楚寒风听着破锣一样的声音,“我去做饭。”
“那个,”柳一梁叫住他,吞吞吐吐,“我……我能不能……洗个澡。”
话说完,原本苍白的脸已经变成了红色。
楚寒风假装什么也没看到,转身回了卧室,拿了睡衣、沐浴露、浴巾这些洗浴用品,交给他,“去吧,小心点。”
“谢谢。”柳一梁接过来,尽量步伐正常的朝洗手间走去。
“是不是有人欺负他?”听到轻微的‘咔哒’声,叶柯小声的问楚寒风。
“可能吧。”楚寒风收回目光,“我去做饭。”
水早就开了,在锅里不停地翻腾,楚寒风忙把面下进去,又打开冰箱把早上剩的粥拿出来热上。
二十分钟后,楚寒风喊叶柯过来吃饭。
叶柯听话的走到桌子边,担心道:“他还没出来,没事吧?”
楚寒风端详着叶柯,忽然笑出声。
叶柯不明所以,“笑什么?”
“想起了我们上次吵架。”
叶柯明白了楚寒风的意思,想起自己那时候的蛮不讲理,抿抿嘴,“只要是你的朋友,我都会接受的。”
楚寒风扶着他坐到椅子上,“你先吃,我去看看。”
里面有淅淅沥沥的水声,楚寒风在门口听了一会,但听不到其他声音,屈起食指敲了敲门上的磨砂玻璃,“好了吗?出来吃饭。”
“马上。”
楚寒风听出了哽咽,转身离开了。
过了七八分钟,洗手间门打开,一身睡衣的柳一梁从里面出来,裤脚挽起很大一截,袖子也是,看起来像是唱大戏的。
对上楚寒风戏虐的眼神,无奈道:“是你手长脚长,不怪我。”
边吃饭边竖着耳朵听的叶柯又有点不开心:楚寒风把睡衣给他穿了。
楚寒风见叶柯叼着根面条发呆,就好像认真吃饭的煤球忽然听到要把它麻辣兔头的那种感觉,无奈又好笑道:“好好吃饭。”
叶柯马上把面条吸溜进去,“嗯。”
柳一梁走过去坐下,楚寒风把盛了一碗粥给他,“喝点粥,一会去房间睡一会。”
柳一梁往嘴塞了口粥,机械的吞下去,最后还是放下了勺子,疲惫不堪道:“我想先睡觉。”
楚寒风指了指靠近门口的房间,“那间就行。”
吃过午饭,叶柯坐在沙发上撸煤球,楚寒风问:“怎么不去练琴?”
“他在睡觉。”叶柯对煤球的一双长耳朵爱不释手,“太吵了不行。”
楚寒风怕他闷着,“那等凉快了我带你出去走走。”
叶柯:“我不怕热!现在就出去吧!”
就知道是这样。
“去换衣服。”
十分钟后,两人出门,叶柯手里还拎着一个笼子。
别人遛狗他遛兔。
围着小区转了一圈,楚寒风找了把长椅扶叶柯坐下,旁边有颗大树,用来遮阳正好。
叶柯打开笼子门,把煤球放出来,拍拍它的小屁股,“去玩吧!”
大中午的,大家都在屋里吹空调吃西瓜,没人在烈日当空的时候散步。
煤球在笼子边侦查了下周围环境,确定安全后才敢蹦跶着去树干底下。
叶柯前倾身体,把头探出阴凉外,脸朝着太阳,闭着眼,满脸享受,“今天天气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