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柯扯扯楚寒风的衣服，“让哥去拿药，你陪我去厕所，我想拉臭臭。”

楚寒风默默把药单递给叶辰。

叶辰：“……”

医院的人很多，楚寒风让叶柯贴着墙走，自己把他护在外面，带他去厕所。

鼻子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勾起叶柯的回忆，“我小时候几乎天天都住在医院。”

楚寒风想了想，“治眼睛？”

“嗯。毕竟……”叶柯沉默了会儿，继续道：“对有权有势的叶家来说，有个瞎子儿子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

“不是你的错。”楚寒风心里泛起细密的疼，“谁不想看见。”

谁不想看见蓝天碧水，可有人就偏偏不能。

“其实我也想看见，”叶柯终于承认，“不是说彻底治好，给我一点点时间就行。”

看看身边的人，看看颜色谱，看看……自己。

“……没办法了吗？”楚寒风心存侥幸地问。

叶柯摇头，“没办法。”

这个愿望，至死不能实现，至死都惦记。

之后两人谁都没再说话。

到了厕所，楚寒风扶着叶柯进了一个坑，“我在外面等你。”

“嗯。”

楚寒风走到门口，静静地等着。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那么漂亮的眼睛，再添一抹神采该多好。

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动人的景色。

“我们又见面了。”低沉的声音拉回楚寒风的思绪，一个人站在自己身边，头发花白，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和蔼可亲地问：“还记得我吗？”

楚寒风颔首，“典诚先生。”

“看来还记得。”典诚笑意更浓，斟酌着问，“上次的事……”

“抱歉，我还没和他说。”楚寒风面露歉意，“我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他之前试探过一次，叶柯抵触情绪太明显。

“好吧，”典诚依旧笑着，没有丝毫不满，“你看我们才过了这么短的时间就又见面了，说明真的很有缘分，我真心希望可以见见他，哪怕坐下来聊聊天都可以。”

任何一个人，这番话已足见诚意。

换成典诚，除了十足的诚意外，还有一颗惜才爱才的心。

楚寒风现在都记得在手机上搜出来的资料。

“我不想让他失去这次机会，但更不想他不开心。”楚寒风认真道：“两个星期内，我一定给您答复。请您再给我一点时间。”

“当然可以，我可以等。”典诚一口答应，“好事多磨。”

“谢谢您。”

“楚寒风！”叶柯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好了！”

“就来！”楚寒风高声回应了句，然后对典诚道：“或许您现在就能见他，虽然……场合不太好。”

“你在跟谁说话？”来往的人多，叶柯只能辨认出楚寒风的声音，听不清具体内容。

楚寒风扶着他出来，去洗手台洗手，“没谁，病人家属，随便聊了几句。”

抓住叶柯乱摸的手，“我给你洗。”说着就拧开水龙头。

“谢谢你~”叶柯故意俏皮道。

余光瞄着站在门口的人，楚寒风轻声问：“很喜欢弹钢琴吗？”

叶柯想也不想，“最喜欢，要喜欢一辈子。”

“嗯。”把洗手液冲掉，扯过纸擦干手，“那就喜欢一辈子。”

回去的路上，楚寒风的目光时不时地瞟向叶辰，一副有话说的样子。

车子进了小区，叶辰递给孙思杪一个眼神，对方秒懂，立刻缠着小柯先回家。

叶柯一步三回头，“楚寒风！！”

“我在你后面，没事。”楚寒风忙回应，步子却慢下来。

待两人走出一段距离，确认说话不会被听到后，叶辰先开口，“看了我一路，什么事？说吧。”

楚寒风把两次遇到典诚的事详组略地说了一遍。

叶辰一针见血，“他怎么知道小柯会弹琴？”

“闲聊聊到的。”楚寒风没把音符项链的事说出来，他还没告诉叶柯，自然不会告诉别人，“你的意见呢？会阻止吗？”

“你能说服小柯就行。”

楚寒风笑了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