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了,渡边真绪早就习惯每日每夜一身白大褂的研究员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细长的针尖没入少女白皙的手臂,她已经从第一次的惊慌失措变成现在的麻木无知。
视线越过研究员洁白的肩头,定格在在墙壁上一只样式简单的挂钟上。这是她唯一的消遣,要不是它,这几年来每日在研究所里被研究她早就失去了对时间的定义,那也许会疯的吧。
“4159,试着控制面前的人。”研究员走到真绪背后,露出玻璃仓里隔离着的少年。
少年不像之前的试验品慌张的挣扎和大叫。面容俊美,垂落的深蓝色发丝下是一双异色的凤眸,一赤一蓝深邃的瞳像漩涡快把人吸入,此刻正冷冷的盯着她。明明四肢都被禁锢在了墙上,却没有一点被囚禁的姿态。
真绪抬眼和少年对视上。
十秒过去了,真绪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少年这才开始动作起来--他的手腕在被金属拷固定住了,而金属拷以上的手缓慢的转动了一圈。
研究员藏在面罩下的眼睛惊喜地瞪大,低下头去,少女早已紧闭双眼疼地昏了过去。
严肃内敛的父亲,温柔慈爱的母亲,聪明机灵的儿子,活泼可爱的女儿。
看上去的确是一个幸福的家庭,虽 然父亲工作忙碌没时间陪着她一起玩,但是真绪知道父亲就像她爱他一样爱着她。
那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照片上温馨的一家染上丑恶的黑色。
父亲眼中的冷漠快要淹没了她,母亲的泪水唤不醒父亲最后的良知。他们从争吵到离婚仅仅用了几天,真绪仍然清楚得记得,父亲干燥冰冷的大手温柔地摸着她的头,然后一把把她推进那个陌生的研究所。
在这里,她才意识到父亲的一切都是有预谋的,也许连妻子也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环。至于亲情,只是她的自作多情。
而他做的这一切,不过是想要夺取她身上的异能。
在研究所里,她失去了渡边真绪这个名字,没有人会用渡边真绪称呼她。没有渡边真绪,只有实验体“4159”。
可即使所有人都忘记了渡边真绪,只有她自己不能忘记。
我是渡边真绪,我是渡边真绪,我是渡边真绪……多少个夜晚的喃喃自语。
真绪睁开眼睛,听见慌乱的脚步声。
“快,快把4159运送出去!”
“保护实验体4159!!”
“蹦!”子弹穿透了脑袋。
“4159?”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是个小女孩啊。”
真绪坐在轮椅上抬头看着来人,琥珀色的眼睛黯淡无光。她不说话,因为她知道,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可以离开笼子的这天。
来者轻轻把带着黑手套的手按在她头上,最终还是落在了轮椅把手上。
“剩下的全部杀了吧。”他冷淡的吩咐。
黑暗中,少年揉了揉手腕,勾起唇道:“哦呀哦呀,被抢先了吗。”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户射进来。
温暖的床,美味的早餐,可以自由行动的身体。
就像一场梦一样。
虽然这比她以前住的别墅差的不止一星半点,但现在却成为了她的小满足。
“诶,你就是4159吗?”深棕发色的少年懒懒地靠在门边。
在他的意料之内,坐在床上的少女和普通人不一样,没有大叫起来或者质问他怎么进入房间。
少女掀开被子,眼神几乎贪婪的望着窗户外的太阳,即使被刺痛的不住眨眼也不肯移开半分。
太宰治挑了挑眉,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调笑道:“就算一直盯着太阳也无法得到它的哦,亲爱的小姐。”
真绪转过身看着面前的少年。他身材瘦弱,肌肤苍白,右眼缠着一圈绷带,绷带一直从露出的脖颈到双臂都缠的严严实实,鸢色的瞳孔倒映出她的脸。
“我的名字叫做渡边真绪。”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