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赶紧邀功:“我就是这么说的!”
她看着他,隔着远远的手电筒的光柱,又想起自己在房间里黏了两天也黏不好的那个香水的瓶子,想起他那句“在地上滚一圈沾沾味吧,现在配得上你了”。
女房东莫名就有点鼻酸,关上手电筒,一言不发地准备回屋了。
“等等等等等一下!”
富二代还穿着拖鞋,跑得吧嗒吧嗒的,冻得鼻子通红。
“咱俩坐一会儿吧。”
女房东说:“太冷了。”
富二代赶紧说:“我把我毯子给你,我毯子大。”
“很黑啊。”
“我有手电筒,老亮了。”
女房东说:“有什么可坐的呀。”
富二代哑了,他绞尽脑汁地想着,忽然感觉到额头上有一点点冰凉。
他抬头,拿手电筒一照,光柱里,数不尽的透明的雪花飞舞着。
苍天有眼啊。
富二代露出笑容,手舞足蹈,说:“下雪了,瞧,你瞧,江尧市第一次下雪呢!”
女房东说:“江尧市每年都下雪的。”
他笑着说:“我没见过嘛,这可是我第一次在江尧市过冬天。”
女房东也想好好看看今年姗姗来迟的马戏区的初雪。她裹着暗红色的披肩,坐在褪色的绿楼梯阶上,四周黑洞洞的,白色雪花窸窸窣窣地落在她的头发上、肩膀上,富二代这么看去,觉得自己像电影的爱德华一样,看着一个天使一般的女孩子在雪里,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
干,富二代强装冷静走过去坐下,怎么跟个处男似的,并肩坐着,都给他开心得不得了。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坐了一会儿,女房东鼓起勇气,转过脸想和他说话,算是停战,一转脸,没想到富二代就凑得那么近,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她吓了一跳,按着心脏,以免它跳出来。
女房东看着他——鼻青脸肿,一只眼角紫了,一只眼睛亮汪汪地看着她,像汪爷爷那只叫花花的大狗。
她生怕破坏了这来之不易的雪景,把声音压得很小,问他:“你是不是跟小白打架了呀?”
“嗯,”富二代很可怜地说:“他打我。”
“他为什么打你啊?”
富二代说:“他叫我别气你了。”
女房东笑了,眼睛一酸,忽然觉得肚子很饿,饿得都不行了,她怎么突然好想吃东西啊。
她故意别过脸,抱着胳膊,说:“小白真好。”
富二代拉拉她的披肩,楚楚可怜:“我都被打成这样,你就别气我了。”
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收不住,女房东觉得大事不好。
她压了压嘴角,转过脸的时候,富二代还是瞧见她眼里一闪一闪的快乐的小星星。
“亲上去,亲上去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他脑子里突然响起那个女调酒师的话,把他给吓了一跳。
两个人挨得这么近,他只要大着胆子往她那边凑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扑通,扑通,他舔舔嘴唇,快要被自己这个大胆的念头给吓死了。
雪花纷纷扬扬地落着,女房东无意识地,紧张地攥着自己的披肩,脑子里一片空白,大气也不敢出。
咕噜噜噜。
富二代愣了一下,歪了歪脑袋,眉角朝上一挑。
“饿了?”
女房东捂着不争气的肚子,尴尬地道:“可能是太晚了……”
富二代说:“走,我给你做饭去,想吃什么?”
女房东道:“不行,这么晚了,高中生都睡了,明天一早还要起来上学呢。”
富二代道:“我小声点弄,静悄悄的。”
女房东说:“不然还是早点睡觉吧,睡觉就不饿了。”
“那不行,”富二代道:“你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不能再不吃了。”
她说:“谁说我没好好吃饭了,我这几天吃的可多了!吃嘛嘛香。”
富二代说:“哦,那是我自作多情了呗,我还以为你跟我吵了架,像我一样茶饭不思呢。”
“我看你吃的比谁都多,昨天作家还跟我抱怨,你一个人把香菇猪肉馅的全吃完了。”
……
等明天,等明天我揍不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