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带着面具的公爵沉默地走在城堡的走廊里,从他露出来的小半张脸,看得出来这位公爵脸色算不上是很好看。
跟在公爵身后的女仆们见状也都不敢轻易开口。沉默地走了好一会儿,步伐一直没有停顿的亚伯·塞冬在走到走廊的分岔口时,忽然放缓了步伐。
他金色的眸子里摇摆着纠结,明显在犹豫什么。
真的要去见那个鬼东西吗?现在往左再上一层楼就是那间卧室了,那鬼东西就在那里……
公爵的眉头控制不住皱了起来,他心情确实不好,不过倒不是因为奥加里森那些魔法师有多无礼,而是因为――他这些天对公爵府里的某人抓心挠肝的思念。
之前偶尔在床上忍不住他还能骗骗自己,可天知道这些日子亚伯他人在奥加里森,心却根本不在那里是个什么滋味。
亚伯只是最后参与裁决赛制的人,心不在焉也不会有人发现不对,但是这又不能瞒过他自己,他清清楚楚的意识到自己对一个吸血鬼能有多念念不忘。
亚伯从来没这么留意过什么人,但是出去这段时间,他发现自己连对方头发丝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不止一次得想要连夜回来探望家里的血族,努力控制也会一走神就担心起那个骄傲的家伙是不是又逃跑了或者绝食饿出了毛病。
……那样一个满脑子只有骄傲连饭都不肯好好吃的傻东西,说有什么手段大概是不可能了,到底哪里吸引住他了?
自己真是疯了,难不成还会喜欢上一个血族奴隶?
公爵想到这里眼神更拧巴了些,可惜理智的抗拒是一回事,真正的想法是另一回事,在犹豫的档口,他的脚已经自己挪向了左边的走廊,甚至容不得他多思索,他就上到了四楼。
“不用跟着我了,”有意掩饰的公爵在自己彻底暴露心迹之前挥挥手赶走了跟在后面的老女仆们,一个人走到了位于四楼的主卧门口。
用钥匙打开门时,公爵的眼神已经遮掩不住有些紧张了。
那家伙这段时间应该会听话一点了吧?吩咐了女仆人们等他睡熟了再喂他吃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喂的下去。
鬼东西不聪明也就算了,还有些傻,就算想要逃跑也该老老实实吃东西啊,不然哪里有体力,像那样被折腾了一晚上饿着跑出去也不怕出事……
让仆人把窗户封住也是为了那家伙好,再逃出去不一定会出什么事情…不过那家伙发现逃不了的话,会不会傻到做傻事呢?
公爵眼皮一跳,转瞬心急如焚起来,打开门走了进去。
诺大昏暗的房间里一打眼像是没有人在似的,不过随着亚伯离床越来越近,床上起伏的人形映入了他眼里……那是个盖被子盖的严严实实的人,只露出了海藻似的大片黑发在外面。
亚伯看着床上拢起的被子,纠结又不安的眼神缓和了些。
在睡觉吗?白天倒还挺听话的,公爵无声地念叨着什么,等他放轻脚步走到了床边,无意地一撇,才发现对方不止有头发露在外面――还有一只洁白的脚丫也被落在了被子覆盖的范围之外。
亚伯把手伸了过去,正要帮忙拉好被子,在睡梦中的某人忽然轻轻蜷了下脚趾,那么清冷的一个人,粉粉的趾头动起来倒是意外的可爱。
公爵的动作停顿在那里……目光忍不住凝在了吸血鬼的脚上。
这血族睡着以后的小动作,像猫舌头似的舔舐着他的心脏。
亚伯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小心翼翼地摸了过去,指尖才触碰到对方的肌肤,没来得及感受到体温更没来得及握住,被惊醒过来的某人就把脚缩回去了。
亚伯不甘心地回过了头,醒过来的血族一如既然地面无表情,冷冷的和他对视到了一起。
那张脸上无法忽略的冷漠和警惕,比以往在夜色的昏黑中更清晰地出现在了公爵的视野里,一个一直被忽略的念头钻进了他的脑子里。
那么骄傲的吸血鬼,被侵犯了以后绝对会讨厌侵犯他的人吧?不对,应该不止是讨厌……应该是恨才对……
亚伯的神情别扭了起来,手也不着痕迹地收了回去。
乍醒过来的秦白,完全不清楚自己爱人看着自己的面瘫脸联想了多少,他花了几秒钟时间清醒了一下,看清了眼前的是谁后,眼眸中露出了惊喜。
他本来是下定决心打算熬着不睡,看亚伯到底会不会来看他的,可白天维持清醒对于一个被压制了力量的吸血鬼来说实在太累了,不知不觉的,他就又睡着了。
这会儿一醒过来就见到加西来看他了,他可没办法不开心,还是及时上线的巴德尔连忙拦住了他,谨慎地一顿唠叨让秦白压住了兴奋,没有让他把面瘫脸笑成朵花。
费力地维持住了面无表情没有ooc,秦白忽然又感觉有点别扭,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走丢被找回来以后,亚伯好像就没那么讨厌他了,可没有一见面就只顾那啥啥,他反倒有点不适应。
吸血鬼拘束难安的样子落在了亚伯了眼里,就像印证了对方有多抗拒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