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毅再次询问来查房的医生,肖启华醒了没有。
与之前不同的是。
医生的神色不太自然。
甚至顾左右而言他。
刘子毅知道不能再等了。
他把那只模仿自己机器人外观的手办拆开后发现,它只是一个徒有其表的模型,根本没有机械构造。
显而易见。
把它放在自己病房里的人,纯粹就是为了恐吓自己。
假如肖启华已经醒了,而所有人都瞒着自己。
这才是最可怕的。
他不知道多等一秒,就会让事情朝什么方向急转直下。
是夜。
再次断电。
暴雨疯狂拍打着走廊中的玻璃窗。
他步行走上五层以外的重症病房。
无人把守的病房中,肖启华侧身背对着自己。
似乎睡得很沉。
他抽出一只枕头。
死死捂了上去。
半晌。
刘子毅满头大汗。
而那僵直如尸体的人却没有任何反应。
他缓缓移开手中的枕头。
男人突然翻过身来。
一双圆睁的眼睛毫无生气看向自己。
警员破门而入。
重症病区的走廊尽头。
男人对身后的嘈杂无动于衷,面色如常点烟。
他对面警服严整的高级督察却着实松了口气,抱怨道,“这小子今晚要是不来,我可不能再陪你演下去了,这要是让死者家属知道了,我要吃处分的!”
“台风期间全程封路,瞒报几个小时的死亡时间,谁知道。”席溯不以为意地笑笑,将烟灰掸在窗外。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来?”
“我不知道啊。”
“那你就敢让我这么干!”
“赌一把嘛。”席溯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多年不见的老同学,笑得当年一样无赖,“反正出事了也不是我丢官。”
警容威严的高级警司碍于不远处的部下强忍住没有抬脚踢他的屁股。
“启华是个好人,他不该犯错的。”
沉吟良久,警司发出这样一句慨叹。
席溯却似笑非笑道,“因为是好人,作恶才叫犯错。”
警司抬起头,夺走他手中的烟。
席溯大方地掏出兜里的烟盒塞进老同学的口袋,拍了拍他肩上的警章,转身离去。
“好在我们的法律不分好坏,只分善恶。”
男人的背影在夜幕中消隐,重新投身于那风狂雨骤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