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卫亮起手电朝车窗后睡得天昏地暗的人扫了两眼,同司机客客气气寒暄后,刷卡放行。
车开上公路。
后座挺尸的人突然窜起来。
饶是司机跟了他这么多年还是吓得猛踩了一脚刹车。
“我打车,你继续往家开。”
“席总,您上哪儿啊?”
席溯没有来得及应答,挥着胳膊截住一辆出租车迅速消失在相反的方向。
他坐在黑着灯的出租车里,在半山巴士站前等了大概半个钟头。
谢斯存举着一块莲藕从末班车上下来,一路走一路啃,心不在焉的样子让席溯气得牙疼。
果不其然,她刚拐进那道巷子,马路另一头停着的一辆SUV里走出三个打扮相似的男人,其中一个还带着电子脚镣。
席溯待他们横穿过马路后迅速跳下出租车,侧身从两座商用房之间狭窄的过道中走向靠山的后巷。
她接起电话。
身后的几个男人稍显忌惮,迅速躲在巷尾的杂物堆后。
席溯侧身在逼仄的缝隙中观察着地面上她逐渐靠近的影子。
而后在她立体的轮廓经过的一瞬间。
从背后勒住她的脖子掩住她的嘴巴。
迅速将人拖进夹道。
“别出声,是我。”
事实上谢斯存也当即就认出了那个声音的主人。
只不过没来得及收住自己用手肘拼命撞向身后男人重要部位的动作。
恐惧被肾上腺素加工为一种疯狂反击的本能。
当她飞快弹起胳膊又要撞第二下时,席溯的声音才被谢斯存那将除求生之外一切信息延迟处理的大脑判断完毕。
席溯吃痛一躬身险些又把脑门撞在夹道对面的墙上。
但由于时间紧迫,只哈呲牙咧嘴回头甩出一个忍辱负重的眼神。
“有人跟踪,快跟我走。”
他用最简易的措辞解释了眼下状况。
而后松开绕在谢斯存脖颈上的胳膊,扯起她的手腕沿公路向海滨跑去。
古龙水,湿咸海潮,和一路狂奔后喉舌中泛起的血腥同时在她口中氤氲。
谢斯存颠簸的视线艰难聚焦着地面上两个细斜的影子。
男人拎着的西服外衣仿佛斗牛士手中挥舞的穆莱塔。
翻涌着热意与美丽。
暗藏着花镖与利剑。
引诱他愚蠢的对手一次又一次冲刺搏杀,在虚设无形的陷阱中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