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凤把谢群的事情向他复述了一边,最后道:“主公先行赶回渔阳,渔阳守军即便再少也是能守住的。”说罢,他便发现不对。渔阳的百姓认为叶沉鱼无所不能也就罢了,连他现在也觉得有叶沉鱼在,就不会败。
高文斌也只说了一句:“怎么一个人也不带”说罢,他就让手下将领挑出一支精兵追上去。
吩咐完之后,他低声问重凤:“主公不在,淮城那些世家怎么办?”
“就算主公在,也不会理会他们。”重凤不以为意,“他们是被人捧惯了,总以为没他们不行。”渔阳从来没对世家让步的规矩,叶沉鱼面前,只有别人为他让路的规矩。
除非有人不想活了。
“那有人不服的话”高文斌做了一个割喉的姿势。
“我们毕竟不是主公。”重凤摇头,“不服的先关起来。主公连淮南王都没杀,兴许另有打算。而且谷家不是在淮城?我明天拿谷治的信物去拜访,以谷治在主公身旁的地位,他们不会不愿意的。”
叶沉鱼没听过谷家,对谷治的身份也不感兴趣。但重凤被抢来渔阳的第一天,他就猜到了谷治的身份。不是根基深厚的世家大族,是养不出谷治这样精通六艺、又善权谋的公子的。
谷治的身份,在渔阳也不是什么秘密。
渔阳城,谷治望着城下高举的旗帜,脸色铁青。
“他们是怎么绕过那么多城池,到渔阳城下的。”他低声喃喃,一定是有人将渔阳一带的地形和布防透露了出去。联想到谢群的突然失踪,谷治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叶沉鱼救了他,优异公子的待遇养了他这么久,到底是个养不熟的狼崽子。
谷治愤怒中又有些欣慰,谢群如此早就背叛渔阳,还未身居高位,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只是渔阳这一战就难打了。
江东的军队逐渐压进,带起滚滚尘土,谷治手腕向下一压:“放箭。”
万箭齐发,落入江东军阵中,守城之战就此打响。
这一场攻防战从黎明打到了黄昏,江东军才鸣金收兵。渔阳军奋战了一天,几乎连举火把的力气都没有,而且伤亡惨重。渔阳现在正是兵力空虚的时候,即便是对江东趁火打劫有所意料,也没想过他们会直接绕到渔阳来。
还未至黎明,江东军便又开始攻城。
疲战了一天的渔阳军已经渐渐要守不住了。谷治发现这支江东军似乎打定主意让他们疲于应对,尽快把城池攻下来。即使要用人命来堆,也有拿下渔阳。
又是一天过去,渔阳军还未有一个时辰的休息,外面就响起了攻城的号角。
谷治举着火把,走在冷风之中,脸色苍白而冰冷。远处的副将身上还带着刀伤,由人扶着过来:“谷大人,渔阳是守不住了。您还是从北城门先走吧,主公绝不会想让您被江东军伤到。”
谷治摇了摇头,这么久以来主持渔阳的大小事务,让他已经彻底褪去了曾经的轻佻:“他们知道山路怎么走,北城门肯定埋伏了精兵,只等有人过去。”
所以他才没下令让渔阳的百姓走,若是路上遇到了江东军,就是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