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昼说完这话才觉得自己失言,立刻离开座位,单膝跪起,“陛下,您怎么来了?”
那人看着跪在自己身边的顾昼,心中一阵怒气,为什么那个人可以站在他的身侧,而自己与她的距离是那样遥远,此时的他已经忘记了,是谁要求顾昼远嫁云开,又是谁设计南平王一家,让那哪怕在侍奉自己时也未曾低下的头重重垂下,“你为何要跪?”
顾昼没有抬头,她自然听出面前这人的怒气,虽不知这怒气从何而来,但是她知道,此时的他最好什么都不要说,在宫中的那一年,她见过他在烛火下的无助,见过他手握奏折的愤慨,见过他穿上朝服的气势,哪怕在世人面前,他不显山不漏水,只被称之为懦弱,可是顾昼知道,轩辕渊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他就像一头蛰伏的巨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所以,在前几天自己见过轩辕渊之后,已经做好可能永远都不会再次见到他的准备,因为在顾昼的认识里,没有人可以使轩辕渊改变计划,他可以达到他所谓的目的牺牲一切。所以无论是自己被送往南平王府,化名顾菀,还是被迫指派去做他的棋子,她都没有很吃惊,但是今天她却真真正正的惊讶了,如今正是宸王大婚之日,朝堂上的宸王党羽一定会借此前往云开,这正是收复朝堂的大好机会,轩辕渊又怎会在此?
轩辕渊走近了几步,直到走到她的跟前,弯腰伸出手,轻轻地想要将那不合群的乌木簪摘下,却发现这枚发簪看似是松松垮垮的插入发髻,却被人有心的缠绕,以至于轩辕渊的这一抽竟是没有成功,轩辕渊眸子里闪过危险的气息,这显然是面前这人的有心之举,而这乌木簪经自己探子相报是顾昼与轩辕渊一起上街购买。
顾昼感觉到了头上的动静,但是她尽力让自己语气变得平静且中肯,“陛下,您的心乱了,这对于您来说,不是什么好现象。”
轩辕渊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如何不知道,自己在顾昼大婚这几天一直无法安眠,最后她散下头发时的那一瞬间,在自己脑中循环播放,所以还是放弃了朝中的一切,只为能看她一眼出嫁的模样,哪怕新郎不是自己,算是为过去画上一个句号。但是轩辕渊还是太高估自己的定力,低估顾昼这一年给自己留下的烙印了。在他看到她身穿喜服,被轩辕澈抱在怀中,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场景刺痛了自己的眼睛,于是他飞驰到此处餐馆,静等顾昼的到来,“朕再问你一次,你是否心甘情愿。”
顾昼笑了,她猛地抬起头,脸上的笑意和精致投入轩辕渊的眼中,“属下心甘情愿,但是陛下您必须回帝都了。”
轩辕渊看着那张脸,明明她离自己那么近,自己一伸手就能触屏到,但是为什么她却离自己那么远,好像自己穷尽一生也无法得到,终于,轩辕渊缓缓的收回自己的手,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在云开,一切以自己为重,有人会过去与你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