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焉每到这个时候,便爱犯头疼的毛病,今年的这个月份偏又赶上宫中尽是些要办的事情,多与宫中做事的娘娘帮衬,未免劳耗了心神。
近日里又因染上了风寒,咳的更是厉害,便也更是不爱出门,只在自己的房中静养。但牧也晓得自从五节亭一事之后,那处温泉开崇帝更是没再去过,对她虽仍是宠爱,两人间却再难有那种令人兴奋的情调。
开崇帝更是在阿桢出宫读书之后经常到苏绰那里去,常焉虽不言语,心中却难不在意,致使今年的病重于往年,也就更因此推说着不愿出门,有时候闷的难受,也希望能有个姐妹过来陪她讲讲话,却又想着众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哪个会想起她来呢,即便是想起了,谁又会抽出空来陪她呢?恐怕因此沾染了病气,唯恐着避尤不及。
因为常常这样想,心中便也总是怏怏的,即便是有人来了,说不上三五句话,也就厌烦了。众人都是顾虑着她尚且在病中,即便她有时候接待不周,也不会有人出言指责她,不过往后却逐渐的很少有人来了。
牧也来探望她的时候,常焉正窝在屋檐下的躺椅中,看着一本不知讲述了什么的书。
牧也笑笑道:“怎么到这里来了?即便是天气好,也该是在意些,别让凉风吹着了。”
常焉道:“不要为这个担忧了,我自己的病,心中还是有数的。既不是这几阵风便能吹的出来的,也不是这几阵风就能吹得去的。”
牧也点点头道:“你说的倒也是实情,不过还是该在平时在意些,多取些调养气血的东西来吃,平日里也多找些乐子,整日这样怏怏的,终究也不是好事。”
常焉叹道:“这些事也不过都是天命定数的,哪能这般便为人所强求的?”说罢,掩袖而咳,竟已是无休停的意思。
牧也帮她倒了杯雪梨汁,又忙着帮她顺气,折腾了好一会儿方才缓过来。
牧也道:“方才我进来,正遇上浦云端了残药出来,我留心看了看,却觉得有一份药的剂量有些多了,又听她说你近日里多饮参汤,更觉的不大合适。这二者虽都有益气补神的作用,不如将参汤换了燕窝,并加上冰糖和雪梨,每日都喝上些,先将脾胃养好,饮食这方面也就跟得上了,人也就跟着好起来了。”
常焉叹道:“你说的又何尝不在理?只是近来厨房已是日日为我熬药煮汤,就已经十分的耗时耗力了,若再令熬制燕窝,难免又惹得人说闲话。你也别说我多心,就是苏绰,仗着皇上的宠爱,时不时的就要喝些那个滋补的汤药,还有婆子在背后嚼舌根子,更不要说我这样的人了。”
牧也笑笑道:“你管她们哩,日日的闲的难受,没有的也能让她们说成有的……你既然这样担忧,不如从我那里分出一份来,送到你这,不就得了。”
常焉笑道:“你倒也忒好些了。”
牧也道:“竟说些这样生分的话,”她的语气多少有些漫不经心,淡漠的眸子低转,不知在思索着什么。良久,方听她低声说道:“你母亲昨儿到姬商那里去了……”
“又是要钱去了,是不是?”常焉的情绪瞬间便因此而激动起来,伴随着剧烈的咳嗽,本就虚弱的身子更是瘫软在扶手上,一时竟是起不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