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方才溅起的巨大水花,那个人侧向别开了脸去。在昏黄的灯光照映下,他的侧脸留下了一个轮廓模糊的剪影——鼻线挺直,长睫微垂,湿润的发自优美的颈间垂下,精致的双臂无力的搭在池沿上,麦色的肌肤,巧致的锁骨,以及其上交错而过的鞭痕,条条清晰,透红而不见重。
就这样的一个人站在那里,宛如一尊冷峻精致的雕工艺品。明明是清贵雅痞,偏偏又显得格外的脆弱禁欲,连着牧也都不由得承认他给人从心理上、视角上,带来的那种征服般的快感。
那人缓缓地转过头来,极黑的眸子探寻的打量着她……
牧也飞快的思考着当下的情形,却听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秀眉微蹙,手指微动,“砰”地一声,来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对侧的人好整以暇的看着牧也,挑起的唇角道:“这是少翊殿下的见面礼?”
牧也将划过银针的手指在池水中洗了洗,看过对侧的人,语气轻荡:“沉王殿下若是喜欢便当做是吧。”
丰彻朗声一笑道:“少翊殿下好眼力。”
牧也回赞道:“沉王殿下好心思。”
言罢,两人相视一笑……
丰彻一面拢着薄衫,长睫微垂,看过身上的线线红痕,他从池中起身,打眼儿也不瞧倒在旁边的小侍从,笑道:“看样子是要劳烦殿下送我去见格鲁尔王爷了。”
牧也看着他修长的指尖缓缓的挑了腰带系好,半长的袍子垂到小腿,此时的他已然是气场全开。一件款式简单,裁剪普通的长袍穿在他身上,硬是有一种令人生寒的冷肃桀骜。
因为他的动作,肩背上已是隐隐的透出来几丝血色,偏偏他又是面色平静,眸眼深邃仿佛这一切都与他并不相关。
牧也偏了偏头,笑道:“王爷又怎么知道我愿意做这件事呢?”
丰彻闻言转过身来,俯下身子看着她道:“殿下这般费尽心思的溜进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牧也仰起头来看着他,淡然的笑容毫不掩饰的承认了自己的目的,然而她并没有回答。
丰彻言语说的真诚,全没有此时的他带给人的诱惑:“既然我们有共同的目标,你我联手,岂不是简单快捷?”
牧也眨了眨眼,唇角间的笑容有一种看透的冷艳:“和一个并不简单的人合作可称不上一件美妙的事情。”她说的不经意,似乎笑容中的冷艳与她毫无干系。
丰彻长睫微掀,语气锥寒:“殿下说的太过隐晦,小王不太明白。”
牧也毫不理会的耸了耸肩:“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路可以选,不如和王爷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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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一对卫兵正悄然的接近这座外表宁静而内部正暗自涌动的庄园。因为守门侍从的阻拦,领队的将军从袖中取出一块令牌,侍从忙举了火把来看,见其上是用北辽语刻的四个大字——程翼将军。
慌的连忙行礼,堆笑道:“原来是将军,失礼,失礼。却是不知将军到庄园上来,有何要事?”
郧西道:“明儿不是安排着各国的使臣过来吗,王上派我过来看看。”
“啊,这样啊……那将军还要等一下,容小的和里面通报一声。”说罢,似乎就怕郧西会阻止他一样,飞快的往里面跑去。
“站住,”郧西喝止道。
“还有什么事,将军。”侍从停下了脚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