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清惊道：“你何时说过这等话？”

子澈微微变了脸色，道：“说过，是她杀我的鲸在先，我叫她捉只火凤凰赔给我有什么错？”

鹿茗气道：“明明是你的鲸过了界，来了蓬莱岛。是你的鲸捕食蓬莱岛白鹤在先，想伤我与南溪北溪在后，我们杀它也是不得已。”

冥帝道：“越界有错，以性命逼要火凤凰更有错。今日我小徒孙还有绪帝的徒儿箐卿，为了去给你捉这只火凤凰，两人皆受了重伤，箐卿现下还在溪桐殿里躺着！箐卿是绪帝的单脉弟子，他虽没有仙根，但绪帝有仙根；鹿茗是我唯一的小徒孙，我没有弟子，就只这么一根小孙苗，你也想给我掐了。子澈，你自己说，这笔账我要如何同你算！”

允清呵道：“逆子，你何时做出了这等荒唐之事！凤栖山那只火凤凰原是仙界神兽，箐卿上仙没有仙根是仙界人尽皆知的事儿，这鹿茗姑娘还未脱离凡胎，你如何敢让他们去给你捉那火凤凰！”

子澈约莫是慌了神，他拽着画颜的衣袖不松手：“娘，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嘛，更何况当日是她自己应下的。”

允清呵道：“你还敢顶嘴！”

画颜皱眉，拂袖一呵：“好了，澈儿也不是故意的。她自己没本事还要应下此事，她自己也有一半的责任。”

这画颜是天帝的义女，若此刻逼得太紧，天帝的面子定然挂不住。天帝的面子一旦没挂住，日后冥帝师祖、绪帝师祖和天帝定然不好相与。

罢了罢了，既然出了心中那口恶气，鹿茗也就不继续火上浇油了。

冥帝道：“允清，你到底要怎么说，我等着你回话！”

允清上前道：“冥帝息怒，小儿不知天高地厚闯下这等祸事。箐卿上仙那处我自当上天去亲自赔礼道歉，鹿茗姑娘今日来此，想来是怨气难消。子不教父之过，允清愿代子澈受过，任凭鹿茗如何惩罚，允清绝无半点怨言。”

“爹。”子澈甚是不满允清对鹿茗低头。

冥帝道：“小徒孙，人在这儿了，你想怎么泄恨都可以。”

“……”

他可是正儿八经的东海龙王啊，我如何敢下手。鹿茗道：“师祖，允清上仙言辞恳切，歉意满满，且又不是他的罪过，弟子不想将对子澈的气撒在允清上仙身上。”

画颜冷笑道：“跑到我龙宫大吵大闹的人是你，现在装圣人的人也是你……”

冥帝打断画颜道：“你说话我向来就不爱听！你若是把自己儿子管好了，我能来这破地儿？”

“你……！”画颜语塞，额间的青筋微微隆起。子澈道：“你想如何？”

鹿茗道：“简单。第一，你要亲自向我还有我师父道歉，我和师父的身子骨都弱，此番去凤栖山遭了不少的罪，你得各赔我们五百年的灵力。”

子澈叫道：“你俩的灵力加起来都没五百年，还想要一千灵力，狮子大开口啊？”

鹿茗道：“冥帝师祖，这龙族也忒小气了。”

允清道：“给，各赔五百年灵力。”

子澈道：“爹，她分明就是……”

允清怒道：“你给我闭嘴！鹿茗姑娘，还请你继续说。”

鹿茗道：“第二，这火凤凰我抓不到，也不想再去抓了，所以，我赔不了你火凤凰了。”

允清立马道：“不要了。”

子澈恨得牙痒痒。画颜亦没有好脸色。

“这最后一点嘛……”鹿茗看着子澈勾唇一笑：“我要你伺候我师父一个月。”

子澈呵道：“你想都别想！”

鹿茗道：“就是因为你的无理要求，我师父差点就命丧凤栖山了，他满身都是伤，不知要修养多少个月才能好，叫你伺候他一个月怎么了？一个月很过分吗？”

允清道：“不过分。鹿茗姑娘，以上三点我都答应你。”

子澈叫道：“爹啊！我是你亲儿子啊！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尽帮她这个肉眼凡胎啊！”

俗话说得好，不看僧面看佛面。允清的态度这般诚恳，鹿茗也不好再说什么。

冥帝道：“小徒孙，解气了吗？”

鹿茗点头道：“畅快多了。”

冥帝道：“解气了就走，我实在不想在这破地儿多待一刻。”

允清道：“冥帝、鹿茗姑娘慢走。”

鹿茗与冥帝潇洒离场，允清的怒骂声、子澈的抱怨声、画颜的护短声混作一团。鹿茗这声音，心中听着实在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