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直白地告诉你,慕容姐。”见我一时半会回答不上来,殷叶站起来,坦言道:“我们之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出手相助,是与斯汀先生契约在前。不到蓝营最危急的时候,我们也绝不会出手。”
“斯汀。”他似乎觉得这个称呼不对,“哦,应该叫他,顾念。他欠我们的人情可不,到头来,变成了我们……”他苦笑着,有点不下去。
我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斯汀先生的真名是顾念,他们家应该是北境,至于发生了什么,导致父子俩必须隐姓埋名来到忧谷,这恐怕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可现在,就是蓝营最危急的时候啊?!!”我对他们之间的北境往事并不了解,我没有办法顺着这条线再劝什么,只能这样无意义地做着最后的努力。
“在我看来,不是。”殷叶笑了笑,背着手远离我而去,似乎是在示意我们的对话已经结束了。的确,我也没法提出什么对他来有利的诱饶条件。
“难道你一定要等到,连现在的北街镇都沦陷,整个忧谷被绿军占领?”我还在做着无力的挣扎,我心急如焚,可殷叶给我的感觉确是冰冷如雪。我像是一拳拳打在水面上,却掀不起一丝波澜。
“顾忱暗都不急,你一个新来的姑娘,这么着急,干什么?”他没有回头,虚无缥缈的声音传来。许久的沉默过后,他离我越来越远,远到我都快看不到他了,就在我灰心丧气,转身打算拉门离开时,尘封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迎面撞上我。
“你还是该着急一下的,殷叶。”那是个陌生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和年龄。
整个蓝营,目前除了我之外,没有人敢靠近这块构骨盟军的临时营地,更别提北街镇上的居民。这样的不速之客,让我战栗,我忙后退几步,警惕地问道:“你是谁?你是怎么进入蓝营领地的?!”
“内瑟斯,七十多年前那样混乱的北境局势都没能让你离开,怎么今又闲情雅致到南方来转转。”殷叶悄无声息地突然出现在我身旁,他的话基本回答了我的疑问。
“殷叶,我们这次在殷阳公主的旧邸中找到了答案,北境之王很可能还活着,公主弑君的事情是桩冤案,如果能够找回王,殷家很快就能平反。”内瑟斯三言两语讲清楚了来由,但当时不明情况的我,听得云里雾里。
“是吗?可这与蓝营在忧谷的纷争又有什么关系呢?”殷叶冷笑一声。
“当然有关系,你也知道,北境现在是迪哈尔的地盘,他用七十年的时间建立起了土匪、强盗和黑巫师的政权,美其名曰行刑官制度,如果北境之王回归,要推翻他的统治,我们需要军队,可靠的军队。”内瑟斯得相当直白,这其中向来就不是契约的关系,都是利益,互相利用罢了。
“这是顾念的意思吧?过了七十多年,你还是像从前那样,他东你绝不往西。”殷叶笑了笑,“你有没有想过,当年他是如何像个懦夫一样逃离北境,他发自内心地哼着我的姐姐,还留我们在北境等死?”
原本平静如同冰霜的殷叶突然暴躁不安起来,温度骤降,整个空间里瞬间结满了冰,房梁之上一根根冰棱垂挂下来,我每一次吐息都是一层水雾。
“最可笑的是,我们还必须遵守着姐姐的所谓契约,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连死也不能死得彻彻底底、轻轻松松,我们还要被什么灵魂契约捆绑着,成为他们顾家父子的武器,在关键的时候帮他们解决棘手难题。”
“你冷静一下,殷叶!”内瑟斯走到他的面前,他的双手企图搭到对方肩上以示宽慰,但很显然,面对着仅仅是灵魂体的构骨军队,这样的行为只是徒劳。
“七十年前的北境叛乱,没有那么简单,一直以来都有一股神秘力量在操纵着魔法大陆的局势,这些年,它们愈来愈频繁地出现,很快我们就能找到答案了。”内瑟斯耐心地解释道,“难道你不想亲眼看到,导致北境沦陷的罪魁祸首,被彻底消灭的那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