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说:“请相信我,不是无能之辈,能挣到钱的。极有可能,挣到几倍十几倍我现在的工资。”
颜暮雪盯着凌然,还想说什么的,开不了口。她知道凌然胸中憋了一股子劲,早就想离开企业。这是一个无论做什么事,都想挣第一的男人。
凌然被妻子盯来的目光弄的,有些别扭,就像要拂去面前的烟雾一样,说:“拜托,不要这样看我。”
颜暮雪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你,心很大。你的几个同学,一直叫你老班长的。他们现在都混的不错。”
“你这话,就说错了。不是人家混的不错,是确实很好。都有自己的公司了。”
颜暮雪说:“这不是我说的。是他们自己说的。说现在混的还不错。”
凌然笑着说:“人家那是自谦。不过呢,在学校时,他们一个个的,真的不怎么样,都很自卑。还真的应了那句老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颜暮雪有了一个苦笑。她最清楚了,丈夫心有不甘,往日,不如他的人,一个个的,全都混出个人模狗样了,他这个当年的学霸,却拿着一份饿不死的工资。
凌然说:“我就想啊,再不出来闯一闯,年龄渐长,机会就不多了。”
这时,有电话到家中的座机上来。
颜暮雪没有去接。她知道,这个时候的电话,基本上都是凌然的。企业效益大滑坡,各分厂小金库却不差,三天两头就要吃喝。
这个企业,是国有大型一档,五六千号人,现在叫股份公司,下面的分厂或子公司有二三十个,一个单位三天两头吃喝,到了凌然这里,就是天天有饭局了。
凌然是股份公司机关的,中层正职,平时会处人,关系在那,下面的吃喝都要拉上他,到了晚饭的饭点上,家中的电话就多起来。有时吃这一家的,不吃那一家的,还得罪人。
今天凌然接到的电话,不是叫他去吃饭,是公司副总谷海打来的。
“老兄。你这是搞突然袭击啊。”谷海这是玩笑话了。
凌然知道谷海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就哈哈了。
谷海说:“老段找我们几个,临时碰了头,说要好好的把你宣传一下,鼓励一下,影响更多的人。”
凌然也就一个哈哈了,说:“行啊。他老兄,这个事上,可是雷厉风行。”
谷海刚才还嬉笑的声音,突然就收敛了,说:“老兄。我劝你一句,现在,还没有到你去海边探潮的时候,就是要去,也轮不到你。老段这个人,你又不是不了解,到时,会把你抛海里,不管你的。”
凌然拿着话筒,点头。
妻子颜暮雪就站在凌然身边,谷海说的话,她全听见了。
谷海和凌然同天进这个企业,真正的哥们。外界以为,一把手段正对凌然不错,也像哥们似的,其实,凌然心里清楚,颜暮雪也知道,那只是貌似而已。段正的为人,鬼着呢。
既然谷海打来了这个电话,凌然也就不藏不掖的,说:“老兄。不瞒你说,我早有这个心思,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老段要我起一个带头作用。这也就是顺水推舟了。”
“这样啊。以前,没听你说过。”
“你知道我这个人,事情没有做,是不会提前说的。一旦说了,就肯定是要做了,而且,开弓箭,不回头。”
“既然是这样,我也就不好再拦你了。不过,听我一句话,你不要辞职,先弄个停薪留职。留一手,比没有留的好。毕竟,商海无情,生意场上的那种险恶,我可是听说了不少。”
凌然说:“可是。我的辞职报告,已经交给了老段。”
谷海说:“这个,可以要回去的。你重新弄一个,辞职改成停薪留职。”
凌然说:“老段要我打的辞职报告。算了吧。斩断后路,才能一往无前。”
“你呀。怎么说你好。书呆子气又犯了,不是?”谷海顿了一下,说:“我怎么觉得,老段给你挖了一个坑。”
“不至于吧。好歹,我和他的关系,比一般人要铁吧。”
“你呀,你呀。好吧。说不动你。祝你一帆风顺吧。”
凌然刚才和谷海对话时,底气还是很足的。可在对方挂断电话后,他把话筒拿在手上,有一会,没有放下。话筒里传出“嘟嘟”的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