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阵仗之下沈若心里原本有些惧意，可她就是听不得旁人说什么姬延凌不如别人的话，于是想也不想出声反驳，“当今皇上是先皇的嫡子，得圣旨传位，自然便是这南楚帝王的不二人选，而你的父亲企图取而代之自然便是谋逆乱臣，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更是犯上作乱！”

南楚的规矩一直是嫡皇子的身份超脱于众皇子之外，便如当初姬延凌一般，只是姬延凌在南楚地位如此超然却不只因为嫡皇子的身份，更是因为他学识、能力的出众。

当今皇上和当初的瑾忠王便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而若是中宫所出不只一位嫡皇子，那便又是长子为尊，瑾忠王便占了这个长字。

可惜瑾忠王论政略、论智谋都不如当今皇上也就是姬延凌的父亲，于是理智占先的先皇便将皇位传给了当今皇上，其实当今皇上本就是嫡皇子也算是众望所归，可惜瑾忠王却接受不了这个落差，他本以为凭着身份他该是皇位的不二人选，于是就有了后来的谋逆之事。

到底是一母同胞，皇上又觉得对这个兄长有所亏欠，因而对后者也一直算是手下留情，便是做了那样的事情也还是留了他一命，却也因着这一份留情引出了那许多祸患。

姬予越看着沈若脸上的忿忿之色，并不气怒而是不解，“沈若，你晋国公府繁荣两朝，民心、兵权尽握，衷心已对，却被当今皇上如此提防，这些年做了多少打压晋国公府一脉的事情？还强行将你抱入宫中与族人分离，你就不恨？”

姬延凌听了这话心里微微一紧，也侧头去看站在他身边的小姑娘，从小到大他二人几乎无话不说却极有默契的从未谈起过此事，他感受得到，知道小姑娘似乎从未因此对他、对母后甚至于对他父皇有过什么怨恨。

沈若察觉到姬延凌的视线，后者轻敛的桃花眼似乎有着淡淡的紧张，于是小姑娘将掌心在裙摆上蹭了蹭，将方才紧张之下冒出的手汗蹭掉，这才伸手握住了姬延凌的手，很紧。

“虽然于我个人、于晋国公府而言，当今皇上的所作所为或许并不那么仁道，可是于皇权、于百姓、于天下而言，皇上却并未做错什么，在其位、谋其政，我自然不恨。”

沈若顿了顿，看着姬延凌又道，“事实上，虽然未能承欢于晋国公府，我从小在长乐宫也过的极好，关心我、爱我的人一样不少，就是祖父和父兄也很放心。”

沈若尽管可能有遗憾不能和祖父、父兄生活在一起，却从很小的时候就不觉得在长乐宫、在西配殿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了，那里有疼她如子的皇后娘娘、有……哥哥。

姬予越却是不屑，“愚昧至极！”

姬延凌先是勾了勾唇，然后看着姬予越，“那就让本宫试试堂兄的身手好了。”

姬延凌话落，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几片金叶子，身形突闪，手中的金叶子挥出，围住他与沈若最近的那几个侍卫应声倒下，从腹部流出鲜血，竟是被一片金叶子一击毙命。

而沈若也几乎同时从袖中掏出一把药粉，伸手一挥，药粉所过之处侍卫纷纷软倒在地。

二人同时出手的动作也为姬延凌、沈若二人杀出了一条退路。

姬延凌并不真打算同姬予越过招，他身中软筋散、周遭又全是姬予越的人，直接拼个武力上谁输谁赢自然是极其愚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