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无光的塔楼中清晰地传来少女的声音，柔软的声线太过耳熟以至于江渔火不看到本人几乎就能确定——这声音属于安琪儿。而她所说的内容，无疑让江渔火背脊一凉。

安琪儿承认了，自己用圣光术破坏了斯罗托图魔法学院外所处的空间。

江渔火因为震惊与紧张而停止呼吸，慢慢挪动步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走上楼梯，与图书馆缩在的灰色高塔一样，整个空间充斥着令她压抑的冰冷氛围，不断地告诉她这座自己从未来过的高塔并不简单。

在登塔的过程中，江渔火看到一个拱状形的缺口，没有门，外面的夜风呼呼穿过缺口往里吹，连带着男人冰冷沙哑的声音。

“呵呵呵——殿下，您身为我们神殿下一任圣女，这些都是您应该做的，哦，当然啦，教您更多厉害的魔法这件事我是肯定不会食言的，但在此之前，请您再为神殿更多地奉献出您的忠诚。”

江渔火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男人的声音很近，他好像就隔着自己身后这堵墙站在缺口外面，与安琪儿交谈着。

卧槽！

貌似深入的太过了。

她只是上了几阶楼梯而已啊！

极近的男性声音使得她完全不敢动弹，只能死死地站在原地。

“我做的这些，还不够表达自己的忠诚了吗？”安琪儿咬牙切齿，语气中透着难以置信，“我真是不敢相信，你们会让我去做那种事情！这太荒谬了，为什么要让破坏空间，这会让那些可怕的魔族进入学院，伤害到无辜的人。”

安琪儿，在质问。

这可能是她心中深处的善良面在发出最后的呐喊。

“哦，我亲爱的公主殿下，您不用知道其中的原因，这是神殿给我发布的命令，我只是奉命完成而已，至于您，我想教皇大人肯定已经告诉过您，要在学院中与我们合作，一起来完成这项艰难的任务。”

“……”

“但是，如果您一定要知道点什么答案的话，我还是能破例告诉您一些。”男人沙哑的声音就像尖锐的指甲摩擦着砂纸的声音，摩擦的人耳生疼。

“斯罗托图，这个能够屹立在奈特大陆上与其他国家、族群并存的势力，您不觉得很可怕吗，它只是个学院而已！神殿是不会允许一个实力如此强大、地理位置不明的势力存在，这威胁到了我们神殿的地位。”

“……所以说，你们是想摧毁魔法学院？”安琪儿声音冰冷。

“哦，不不，公主殿下，我们只是想占领与完全掌控。你一定也知道，这座占地极为庞大的学院位于神魔古战场的中心，只要破开空间，从裂缝离开，就能进入那被封印了无数魔族的古战场，如果神殿能夺下斯罗托图的掌控权，神殿便能消灭那些魔族，维护神明所谓的光明。”

“神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奈特大陆，为了我们人类种。”

江渔火微微皱眉。

妈的这个男人说的都是些什么狗屁东西！又当又立！

明明就是想掌控学院，扩大神殿势力，还给神殿套上一个“拯救全人类”的大帽子。

凑不要脸！

江渔火毫不怀疑，神殿的这帮人在前世可以去做传销，绝对是里面洗脑功底最好，业绩能力最强的那批人。

她微微眯眼。

她没有错过男人所说的所有内容，语文还算及格的她十分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语中的一些关键词。

特喵的前世考试做英语听力都没现在来的起劲！

他自始至终，嘴里挂着的是神殿。

奉命于神殿，做的却是违背光明的事情——即使消灭魔族是神明一直以来的目的，但目前看来，要完成这个目的，需要牺牲斯罗托图魔法学院，牺牲在内学习的无辜的魔法学徒们。

所以。

江渔火微微皱眉。

这个男人，或者说这些神明的信徒们，他们所追随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拥护的又是什么东西？

是神明？

还是……神殿？

“我明白了。”安琪儿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发声了，然而出口的话语却让江渔火心里一紧，“我会继续帮助你们，但你要先把我们先前的合作条件交出来。”

她的话语中字里行间写满了“交易”二字，充满着无尽的无情和冰冷，透出了人内心深处的强烈欲望——她想要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