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生把他叫进书房,任由他在地上跪着。周正平虽不是他亲生的,可毕竟养了这么多年,这孩子的秉性如何他焉能不知?狼子野心的,从来只有自己的亲儿子。
孟子义也没想着这拙劣的手段能瞒过自家老爷子的法眼,何况孟云生早就知道他要剑指何方,如何瞒得住?他干脆直挺挺地跪着,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
看着平静的儿子,孟云生的心情复杂得很,他应该狠狠骂他,骂他枉顾道义,骂他凉薄无情……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既然决定了放权给他,这一天迟早要来。这不是你早就预料到了的吗?孟云生,你还在纠结什么呢?
沉默良久,满腔话语化作一声叹息:“罢了,你想怎样便怎样吧,我只希望你留他们一命。”毕竟都是跟了他那么久的人啊,总不能因犯过一次错便直接判了死刑。
“我尽力。”
孟子义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一下子就惹恼了孟云生,烟灰缸狠狠砸在他脚边。这父子俩也是有趣,当爹的气性大手劲儿也大,东西都扔出去了才反应过来该留手;当儿子的也没躲,想的是大不了砸死算完。
“孟子义!我已经很容忍你了,你要禁赌你要治安你是年轻人想做一番事业出来,我让你放手去做,现在我想保几个人都不行吗?”
孟子义仍旧沉默着。偌大的书房里,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父子俩的对峙先输下阵来的往往是父亲。孟子义拖着跪得僵直的腿走出书房,孟云生还在里面自己生着闷气。
正巧碰上孟子欢来给他们送饭,托盘上是两碗热气腾腾的鸡汤。
“子义,你又要出去吗?”
“姐,你别管我了,”孟子义疲惫得很,无心扯什么闲话,“我这段时间应该都不回来了,你照顾好爹爹。”
孟子欢还不清楚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手里有东西也不方便追,疑惑地问道:“你们这到底怎么了呀?过年也不回来吗……”
话还没说完,孟子义已经出去了。
是非论断,日后自然明了,现在说什么都是空的。
孟子欢敲了敲门没人应,试探性地推开门才发现孟云生已经晕倒在了桌子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