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看我脸色不对,问我可是出了什么事儿,为何不见妹妹的遗物?我随便搪塞了个理由,便扶着娘亲上了马车。
过了两个月,相公便又要上战场了,如今这世道还不是安稳,还不算安稳。
十几年前奸佞当道,搞得天下处处都有起义,糊涂皇帝没了之后,各路人马又开始争取这个皇位,直到6年前,当今的陛下平定天下,登上了皇位,天下才渐渐安定下来,只是各路人马的云里,终是蠢蠢欲动,不时便冒出来霍霍一下。
相公此行是去了西南边,如果顺利的话,不用半年便可归家。
女儿已经4岁,到了启蒙的年纪。最近公公婆婆对我恭敬的很,到了有一些拘谨的地步,相公走了之后,为了让公公婆婆能自在些,我便时不时的带着女儿回娘家,让女儿逗爹娘开心,也让爹爹能抽出空来教教女儿识字,给女儿启蒙。
这日,我不是,便将女儿交给爹娘看管,自己带着翠儿到街上逛一下。刚走到主街,便有一个男子拦在了我的面前,躬身道:“王夫人请留步,我家宋将军有事想问王夫人,还请王夫人移步到滨海楼。”
那日的遭遇历历在目,这显然是一场鸿门宴,我自然是不去的,结果未等我开口拒绝,身后不知何处,又冒出来两个人,将我和翠儿围在中间,我无法只得跟着他们走。
到了滨海楼的单间,宋仲远已经坐在那里了,我进去的时候他正朝窗外看着风景。
见我来了,他伸手示意我坐下,我看了一下桌子,找了一个最远的位置坐下。
他盯着我看了一刻,才开口说话:“一直没有问,你脸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我心中一紧,看了他一眼,答道:“小时候不懂事,与他人玩耍比较被划了一下,便留下了这道疤。”
“是么?”他淡淡看我一眼,又转头朝着窗外看去,说道:“我近日听闻一件事,7年前,我途经庄县,因为当时此处还在敌对的控制范围之下,我便提早捎了信给玉卿,让他到城外的送别亭中一见。我二人与那时私定了终身。我这几日才知晓,当日我走后,玉卿在回程的路上遭到了流寇的袭击,再之后,孙家的大小姐脸上竟然多了一条伤疤。”
“这么遥远的事情了,也不知你是从哪个不着调的嘴里打听出来的,竟然还特意来问我此事。怎么,你如今是因为我妹妹走了,伤心过度得了失心疯不成,你的意思是,是我当初假扮了我妹妹去和你相见吗?”我倒上一杯茶水,静静的喝了一口。
“是吗?可是,一直把你们带大的奶娘,也说他们家大小姐喜静,常年在屋中不愿出门,二小姐性格活泼,一直到了14岁,她离开孙家的时候,二人还是一般的模样,经常分辨不出来,也不知为何,后来大小姐的脸上竟然有了一条伤疤。”他两眼如炬,直勾勾着盯着我看。
我面不改色,微微一笑:“不知妹夫跟我说这些话是何意,如今我妹妹去了,你却又开始查起妹妹小时候的事来,莫不是那些江湖道士的话听得多了,迷失了本心吧。”
“我想知道,你究竟是孙芳卿,还是孙玉卿?!”他仍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仿佛能把我身上盯出个洞来。
我被他问的这个问题给逗笑了:“我自然是孙玉卿,话又说回来,我妹妹已去世,妹夫如今问这样的问题,是又想改变什么呢?我不知你是听了那些江湖术士的话,能将我妹妹死而复生,只是我是我,我妹妹是我妹妹。她并未死而复生在我身上,我也未替他去和你见过什么面?我劝你还是早日面对现实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