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月宫。
凝脂霜雪,玉质成。红唇轻启,漫漫风情。
面前之人便是这下第一美人,即使三十余岁,却风韵犹存,不见半分苍老之态。
“许然璃?”她提及我的名字,似乎面对着的是一个浑然陌生的人。
“然璃见过惊月长公主。”我无力应付,然这许多年的虚假功夫确而不曾白费,她之所见,必是我毕恭毕敬之态。
她皱眉,“唤我娘亲便好。”
“是,娘亲。”
她端详着我的眉眼,突然笑了。“不过一场露水情缘,你的眉眼间却偏生有他的影子。”
她狠狠将手中的杯盏掷于地,破碎之音贯入耳。
“很好。”
我从未见过父亲。
而我在她的眸中,未见温柔,未见情爱,平静的如一汪死水。而这汪死水在见至我时,竟显出些微波澜。
她轻启朱唇,却是望向后侧方之人,“拂玉,辛苦你了。”
原来,一路护送我回来的人,名唤拂玉。
“能为长公主分忧,是属下荣幸之至,算不得辛苦。”拂玉拱手,回答的滴水不漏。
“退下吧。”
夜半,睡得并不安稳。
我感到有一双手正掐着脖颈,重重窒息感袭来。慌乱间握住那一双手,我同时睁开双眸,却发现此人有些眼熟,借着月光细细打量便知:正是今日才见过的惊月长公主。
她的模样此时看起来分外狰狞,令人颇为惶恐。
“娘亲,你这是作何?”我奋力挣脱,脚碰到柜子上的瓷瓶,奋力踢倒在地,发出剧烈的声响。
“我要杀了你!”
她。
殿外的拂玉似乎听到动作,立刻入内。见状制住惊月长公主,解释道:“长公主想来是旧疾发作,公主受惊了。”
我猛然想起,端钰年曾,惊月长公主已疯,原是如此。
旧疾发作。
拂玉往惊月口中塞了一粒药丸,惊月很快清醒过来,迷茫地看着面前的一牵
“拂玉,这是何处?”
我点亮烛火,眼前的惊月长发凌乱,无半分长公主的仪态可言。
拂玉言:“长公主,您犯了旧疾,来了这尘霄殿。”
闻言,惊月方才注意到立于不远处的我,目光触及我脖间的红痕,怜惜之色一闪而过。
“娘亲,不碍事的。”
我低眸。
她缓缓走上前,葱指划过我的脖颈,“可怜这冰肌玉骨,竟生生肋红了。本宫那处有上好的膏药,晚些时候唤人送来予你。”
不知为何,我只觉她待我的态度好上了许多,冥冥之中似乎有一些事在发生转变。
这一夜,我再无睡意。
第二日,端钰年上门拜访。
他当是方才归来不久,周身风尘仆仆之意。
“姐姐近来可好?”
一方石桌,两盏清茶。
“好与不好,不过是一念之间。你若以为这般予我是好,那便是好的。”
他深深凝望我一眼。
“姐姐变了。”
我疑惑地望了他一眼。
他嗤嗤笑言:“变得让我更为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