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姑母脸色越来越难看地靠近,焚青雨往后退了退。
真不一定······
焚青雨总觉着,姑母瞧她的眼神,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困惑感,这一定是错觉。南栖殿主急急追来,扬手示意诛仙殿的卫兵们退下,伸手请入尘长老入殿,同时也恨铁不成钢地剜了眼焚青雨一眼。
焚青雨:“······”我还没说什么,为何你们一个个都是这么个眼神?
难道姑母早就猜到自己当日所言全是谎话?没道理啊······
诛仙殿内,诛仙殿主高坐其上,萧山长老在其下首端着一杯茶。二仙目光如炬地齐齐盯着立于殿下的焚青雨。
诛仙殿修筑的极其宏伟,殿主宝座的位置不高不低,正好能给殿中人形成极强的威压。此殿建的当真是考究。
焚青雨捋了捋褶皱的袖子,她立在受审罪仙的位置上,南栖的殿主风姿真真是绝了,她胳膊上都起了鸡皮疙瘩。还有姑母,坐在那么个位置上,整个仙看起来特别像一个修行了几万年、只认死理的老古董,鹰一样的锐利眼神将焚青雨盯的心虚。
偏萧山极重辈分,纵然此处是南栖的地盘,入尘不开口,南栖绝不会讲话。二仙都不讲话,焚青雨就继续浑身难受。
入尘姑母慢悠悠地拂着茶叶,玩了许久,盯着茶水开口问:“为何来云宫?”
焚青雨长舒一口气,总算开始问了。
“当日之事我才是第一见证者,听闻萧山和灵山开了宗辨堂,便想将细节再同辟珩掌门讲一讲。”
入尘将眼神从茶叶上拿了下来,瞟了她一眼,又问:
“你中毒了?”
“啊?”
焚青雨愣了一下,没料到姑母接下来回这么问,答:“不慎遇上了邪修,中了点毒。”
入尘不看她,将杯中的茶叶拂来拂去,神色淡然:“此毒为烟,飘入鼻腔便会中毒,遇风便犹如全身骨碎······”
入尘又瞟了她一眼,戳心道:“真是小毒。”
焚青雨咽了咽口水,姑母将才抓了一下她的手腕,她以为姑母只是将她拉进殿中,却不想姑母竟然把了她的脉。姜还是老的辣,姑母当真厉害啊。
入尘嘲讽地看了她一会,抬袖,一阵清凉的香气袭来,甚是好闻。诛仙殿殿门一直开着,焚青雨身上始终麻麻的,自此香气进了鼻腔起,她全身的骨头慢慢停下了叫嚣,一齐安静了。
姑母果然还是姑母,她早年要是能多学一些,应当也不至于中墨玉的招。
焚青雨仰头又多吸了些,作揖道:“谢谢姑母。”
入尘在上面瞧着她笑了,此场面姑慈侄孝,甚是和谐很好。正当焚青雨要到姑母旁边卖乖讨巧之际,只见姑母面色恢复了铁青,悠悠地飘在了她面前,盯着她。
看来毒虽解了,骂还是要挨的。焚青雨低下头,等着被训,却半晌不见姑母出声。她疑惑地抬头,正巧同入尘对视上了。
只见姑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气鼓鼓地丢了一句:“孺子不可教也。”
话毕,入尘驾云便走,顷刻间便消失在了诛仙殿中。焚青雨整个人都懵住了,呆呆地瞅着诛仙殿的大门。
此话是何意?这算是骂过她了吗?这可一点不像姑母的风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