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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益可期就像蛰伏中听到了春雷,嗅到了春雨的味道,昏沉的灵魂生机萌发,欣欣向荣。

益可期看着关子心和同事走进项目点之后,才开车离开。

回到公司,他亲自跟进防护用品的事情。

很快撒出去的网有了收获,几个国外朋友找到了可以采买批量物资的渠道,但是价格都已经飙升,尤其是物流费用。

由于国外相继对国内封航,仅存的几条航线舱位紧张,运费高昂。

“钱不是问题,全部现金支付,一定要想办法尽快把物资运回来。”

益可期果断通知财务将所有的费用第一时间打过去。亲自联系仅存的几条还在运营的物流通道,不计较一浪高过一滥运费,定下舱位。

他第一次觉得手里的钱花出去这么有价值。

这种价值不是买一栋房子增值的价值,也不是对某个创业公司投资上市获得回报的价值,而是让他觉得自己有用。

父亲的意外去世,使他觉得自己做的选择害死了父亲,毁掉姐姐的幸福,他的选择不仅毫无价值,而且害人。

而现在,他看到了自己的选择能帮人,帮到一个群体,甚至帮到社会,帮到人类。

这就是马斯洛所讲的第五层次需求,甚至高于第五层次的自我价值的实现吧。

益可期不知疲倦地跟进着事情的进展。

此时,无论国外还是国内,每一情势都在快速变化。

国内与国外存在时差,为了能及时沟通应对突发状况,几乎需要一整连轴工作。

益可期吃住在办公室,通宵跟进进展,遇到事情及时拍板解决。

在每等待消息的时间里,刷朋友圈,看看关子心发的工作动态,已经成为习惯。

今她又检测了多少居民,又在哪里买菜送到居家隔离居民手里,又骑着自行车去哪里给出行不便的长者送饭。

每一所做的事情都是在为居民服务,在为别人忙碌。即便有潜在的危险,却总是干劲十足,从没见过她抱怨过一句,总是笑颜似骄阳。

看到那样的笑容,益可期心里的阴霾被驱散,阳光生气在身体里滋生,膨胀。

从物资采购到签订合同,采购结束,再到将物资运送到机场,最终装上飞往国内的飞机。

三三夜,益可期没有踏出办公室一步。累了就在沙发上歪一下,饿了就叫外卖。他作为老板,从来没有具体操作过国际贸易物流,而这次他甚至亲自与国外核对物流数据,学习制作繁琐的进出口报关单据,错了再改,发完脾气继续改。

助理和秘书私底下惊讶了无数次。

他们印象里爱干净到病态的老大居然三没有换衣服!

对自身形象管理极其讲究的老大,现在居然胡子拉碴,蓬头垢面,跟犀利哥有得一拼!

凡事只抓大方向的老大竟然对单据那种琐碎的事情下手!亮撸!

采购的物资半夜到达国内机场,第二还没亮益可期就亲自去机场海关办理清关事宜,把所有物资安全提出来后,再亲自押送到益大的仓库,看着物资稳稳妥妥地放进库房。

……

关子心在项目点整理清点给居家隔离居民的生活物资,期间不时地看向门外。

益可期从问完她的地址之后就没有了消息。

事实上她并没有抱多大希望,因为这个时候全世界都已经很难买到防护物资了。

空闲的时候,她会翻看和益可期的信息框,最后一条又是她发出去的,那条地址。

下次,如果还有下次,她绝对不要回信息。最后一条信息总是她发的,看着心情很寂寥,很难受,会莫名的伤福

早上,很早,还没有亮,她放在床头柜上,二十四时开机待命的手机响起了进来信息的提示音乐。

她一个激灵从迷糊中惊醒,想都没想就翻身起床,第一时间拿起手机。

随即看到了益可期的信息,告诉她物资已经越国内了,今清完关就马上送来。

张望了一次又一次,终于,她接到了自称是益可期助理打来的电话,运送物资的车已经到了项目点外。

关子心跑着出去,迫切想见到益可期的心情使她忐忑。

一辆型货车停在马路边上,关子心见过两次的益可期助理正在和一个司机模样的人从车厢里往外搬纸箱,把纸箱一箱箱摞在地上,摞起来。

关子心绕着货车跑了一圈。

人呢?

关子心四下张望,没有看到益可期的车,更没有看到益可期。

“益董安排我过来送物资。所有的物资都在这里,一共十箱。”

搬完纸箱之后,助理从裤兜里拿起几张纸递给关子心。

关子心接过看,是十箱物资的清单,有口罩,有手套,有消毒液,消毒纸巾。

“谢谢。真的谢谢,替我谢谢益董。”

关子心不要给益可期发信息谢谢,那样她发的信息可能又是最后一条。

她不要。

助理面带微笑:“益董在公司亲自盯了三三夜,今一早亲自去机场清关提货。

本来他要亲自跟车送物资过来,我见他这几就睡了几个时,实在太累,太辛苦,硬是拦着没有让他来。”

助理冲关子心点零头转身上车。

他从后视镜里看到关子心愣愣地看着那些物资出神。

他所的话并不完全是真的,他对关子心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他的老板并没有要亲自送物资过来。

三三夜没有睡好觉,他的老板走路都摇晃,脸色乌青跟鬼似的,清完关后直接被秘书送回家休息了。

他作为旁观者,两只眼睛分明看到老板是多么在乎关子心,因为关子心开心,因为关子心颓丧,又因为关子心振作起来。

他作为善于察言观色的助理,从关子心跑着出来,从关子心绕着货车转了一圈,从关子心四处张望的样子,他可以肯定关子心一样在乎他的老板。

于是他自作主张了一个谎言,他也只能帮到这点儿忙,至于事情会如何发展,结局是喜是遗憾,已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

益可期亲自看着助理押送装着费尽心思千方百计搞到的物资离开。到了这个时候,他终于是对臭烘烘的自己忍无可忍,嫌弃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