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银子使到了,也许是祝老爹的面子在,牢头的腿脚倒是很快,不一会儿,两桶温水便被抬来了牢房。一起被送来的,还有一瓶看着很是粗糙的金创药。
我用干净的布巾沾水湿透,先将闫霜行那张原本温润如玉的脸现下却布满血迹与污泥的脸擦拭过去。刚刚鞭子停聊时候,闫霜行便已经昏迷过去,眼下他眉头紧皱,随着我轻轻擦拭的动作,他浓密的睫毛不时颤抖。
血渍被一点点的擦去,闫霜行嘴角的淤青,额头的黑紫,直茨我眼睛生疼,不自觉的有泪水流出来。
顺着他修长的脖颈,我掀开他身上已经不成样子的囚服,长长短短的鞭痕布满全身。我不过才第一次洗过布巾,原本干净的清水便被血迹,染的通红。
我拿着重新洗过的布巾心翼翼的去擦拭闫霜行身上的伤口,饶是如此,在布巾碰到伤口的时候,我仍是听到了一声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疼竟然让本来昏迷过去的闫霜行又醒了过来,只是他看着我的却不知道眼神聚焦在哪里,“这是又做梦了啊。”
我轻轻用布巾擦这他伤口满满渗出来的血迹,温声问道,“又做什么梦了?”
听见我的声音,闫霜行的眼睛才渐渐有了聚焦,他看着我愣了半响才温柔的道,“祝姑娘你来了。”
这一句你来了,就像不久之前在李鹤年的院子里刚刚睡醒同我打招呼一样温和淡然。可眼下这里是监牢,他已不是当日那个一身文士衫,儒雅清俊的闫老板。
我心中不忍,只能避开他温柔的眼神,“我替我爹来看看你和李龟年,也向邱大人表个态,告诉他你们是重要人证,让他避嫌。”
闫霜行闭上了眼睛,低声道,“这样啊,辛苦祝姑娘了。闫某现下衣衫破烂,祝姑娘还是等等让闫某自己来吧。”
“你这一身伤动都动不了,怎么自己擦,我都不介意,你也不必别扭。”虽然闫霜行嘴上抗拒,可我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这现下,周围又没有别人,隔壁躺的李龟年虽受的伤比你轻,可这会儿人也没醒。规矩没有命重要,你就老老实实躺着吧,反正你现在想动也动不了。”
随着我的动作闫霜行的吸了口凉气,随即释然的笑笑,“好,若是霜行有命活着,一定拿全服身家报还这救命之恩。”
“你家都被抄了,就别想着报不报了,先好好把伤养好吧。书上过,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起心智,劳其筋骨。搞过去不定你将来能必现在还富贵。”我没有再去看闫霜行脸上的表情,只是心手上的动作防止再次将他弄疼。以至于我也没看到闫霜行拿只想要伸过来拉住我衣袖,却在我衣袖旁兀自滑落的手。
“霜行,借姑娘吉言,若是能挺过去,定然定然过的比现在还富樱”
“这就是了吗。总是有活路的。”
布巾涮了三回,盆子里的水已经完全成了暗红色。
我心的将闫霜行扶正,让他身上的伤口少些压迫。谁知一个动作不稳,我险些跌在他身上,还好我及时撑住身体,才免了闫霜行身上的伤口受到二次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