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你记住我的笑。只有你在,我才会笑。那今天,我想再笑一次给你看。”
张煜礼皱着眉,心里那股不安和焦虑慢慢地被无限度地放大。他放下过话,任何人不得告诉瑾小姐明天的事。他也问过彩蝶,瑾小姐这几日并未出门。那,她如今这般,究竟是为何。他转了转心思,“明天你要做什么?”
“明天啊,明天就去庙里啊。听说庙里有个一禅大师,我一直都很想去他那儿听听禅宗道法。“
张煜礼心下一紧,“你不会是想出家吧?”
张瑾噗嗤一笑,轻轻地捶一下张煜礼,“你怎么想的,去庙里听教就是要出家吗?我要出家,也得去尼姑庵呐!”
“啊……是是……你……真得没事儿吗?”他总觉得心里有些怪怪的。说不上来又预测不了的奇怪。
然而那肤色雪白,琥珀瞳色的女子巧笑嫣然,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难不成还真得想我去尼姑庵削发为尼吗?”
“不……不是……我只是……”张煜礼突然想起明日大婚。苏莞儿是丞相的女儿,明日婚宴上肯定有很多的事要一一交代清楚。
张煜礼正思索间,张瑾轻轻地推了他一把,“好了,你快些回去吧。你要忙的事太多,老在这里呆着也不是回事啊。”
“嗯……是该回去了。”
张瑾又是催促又是推搡,总归是将张煜礼送出了院子。
张煜礼再一次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那巧笑嫣然的女子。
一如多年前,撑着伞,踩着一双小绣花鞋走到了他的面前,冲着他笑。她皮肤是那样地雪白,琥珀色的眼睛又那样地单纯美丽。
她曾是他心中最温柔的角落。
没有遇见她之前,没有人愿意收留他,没有人愿意卖东西给他,叫他穷困潦倒穷途末路,屈辱地像狗一样活着。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有钱又无耻的人,活得比谁都好。受折磨的,永远是那些压在心底忘不掉的弱势,独自承受。因为强弱的差别。世间不会因为你是弱势群体就让着你,护着你。多的是欺软怕硬的人,多的是恃强凌弱的人。就因为你弱,因为你单纯,所以那样地容易被强的人会欺负弱的人,弱的人无处发泄了,也欺负弱的自己。没有最弱的,只有更弱的。他多想,做个温柔又不懦弱的人。温柔地面对生活的一切。那么多要自己一个人面对的东西。从来没有人站在一起。一个人面对所有的,然后艰难地长大。只会越来越寂寞,越来越不愿意相信别人。心里永远只有孤独的一个人。因为他们都只是过客。从来不是参与自己生活的人。只会不痛不痒地说会要陪你。陪现在这个已经不再需要港湾,已经一个人走过那些泥泞的路的你。大多人会做的,永远只有冲着你的光芒急匆匆地赶来。我大概是永远不会去相信任何一个人了。我怕最后那人的离开,会让我真得活不下去。我讨厌那样没了所依靠的人就活不下去的弱人。世间没有什么能够长久的,每个人都是永永远远地孤独一个人。
只有经历过生不如死,如牲畜一般的生活,才会更疯狂地想杀死过去。我早已厌恶极了曾经屈辱的日子,我恨透了自己在泥沼里一身的肮脏,怎么摆脱也摆脱不了。我早就受够了。
只要谁伸出那只希望之手,拉我出泥沼。那我便会不遗余力地借助这只温柔的手走地更高更远。我一定要离那泥沼越来越远,才能摆脱那些肮脏和卑微。
丞相之女,苏莞儿,我一定要娶。
一如当初,我毫不犹豫地跟着张瑾走进了尚书府。
你,陆莞儿,都只不过是我成功路上的踏脚石。唯一不同的,是你是起点,是我的梦开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