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枸旦瞧着方才差点绷不住弦的难控局面稳下来,说道:“摄政王所言极是,朕……”他意识到下面人的举止,面色阴鸷。
李授衣在招财耳边低语:“走。”
他拉着她的手直接往外走,不行礼也不禀报,毫不给危襟正坐的年轻皇帝面子。
李袁之欲起身跟去,被自己父王强行摁在原地,使了个眼神令他注意到龙颜不悦的皇上,他只好作罢。
招财难得乖巧听话,她走在他的身后,仰望他威武高大的背影,见惯了冰冷、温和的授衣,如此叛逆、唯我独尊、少年意气的他,倒是很新鲜。
“你在生狗蛋的气?”她说出方才那位一板一眼的君王之诨名,忍俊不禁。
“你叫他什么?”李授衣顿下脚步,回眸看她,似居高临下。
招财目光转向她,反问:“李狗蛋啊!狗子和鸡蛋其中俩字,不是么?”
“是枸杞与元旦,”他敲了敲她的脑门,“你的脑瓜中,想的究竟是什么?”
她长叹一声,看向地面向天一诉:是我太傻雕气息太浓厚了!
温热的唇瓣在她额间一吻,招财猝不及防,愣愣地望向李授衣那意犹未尽的眼神,映衬着星光与灯笼里烛光辉映的海棠初蕾,一切都那么美好静谧。
她心间小鹿乱撞,距离踩不住刹车撞死只差一步,抓住他结实的手臂,质问:“你刚刚干嘛了?亲我?我呸,你应该早点提醒我一声的。”
“提醒你做甚?”他的声音如涓涓细流般动听,只是难安她动荡春心。
招财抿了抿唇,眼睑收缩,声音似银铃:“我及时拴住心里的鹿,不让它动,这样我对你就没有什么感觉了。”
李授衣一双如星光般璀璨的双眼睁大,眼睑微抬,疑惑道:“那你方才是何感觉?”
“柔……”她顺着他的话沉思,抬眸欲言又止,转了话风:“不告诉你!”
“那好吧。”
他朗声一笑,俊朗容颜撩人心魄,缓袖如云,向着前方繁花似锦的玉兰花簇小径走去。
她瞧向陌生的路,担心走丢,立即跟上。
二人走到观星台。
招财手中捏着紫色玉兰花花枝,倚着栏杆面对着李授衣,轻嗅花香。
“过了许多年,区区四年时光便经历了两次改朝换代,此处依旧不改。”李授衣一览星月光芒所至的风光,颇有感触。
招财心绪动荡,仰视满天星空,思及二十一世纪过眼经历的一切,感叹:“一瞬间我就来了这里,现在看,这边和那里相同的也只有这片瞬息万变的天空。”
“你想念家乡了?”
“想啊!我有一只陪伴我十五年的小兔子毛绒布偶,那是父母在我七八岁时候送给我的,还有一直娘口三三猫咪和丑萌的鸭鸭布偶,是发小和网络朋友送的,每天夜里它们都陪着我睡觉,唉,也不知道现在的一切是不是梦,等我醒来,它们会不会在我身边等着我醒来。好想再抱一抱小兔子。”她想到那陪伴自己数年,见证自己眼泪和欢笑的白色毛绒玩具兔子,有些想念。
李授衣目光所至皆是她,他见惯了乖戾反叛试探性走近她,伸出手去将她抱在怀里。
招财被紧紧抱着,从伤春悲秋中出来,惊愕道:“你干嘛?”
“不如将本……将我当做你的兔子。”他声音与行动流露出来的温暖在她心间流淌。
略感煽情,招财戏谑一笑:“你不是它,你是你啊,更何况它可没你这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