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突然变了个人,那仿佛从灵魂深处溢出的悲伤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令人作呕的恶臭。
那绝不是陶伏,而且一个披着他壳子的一坨腐肉,可既然他的身体在这儿,那他的灵魂呢?
那个少年的灵魂究竟去往了何方。
“汝所求不过一场义徒拥,当被谴之。”蓬莱摇摇头,神色悲悯,望向陶伏的目光仿佛在看着遭受苦难的孩子。
“我追求的是永恒大道,你个小小蛇妖懂什么?”陶伏目光凶恶,血红一片,“还天遣,你不过就是被人类利用干净后一脚踹开的小虫而已,装什么圣人。”
“我就不信当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蛇像被大火梵净时,你的心中没有恨,”陶伏肆意大笑,“咱们是妖怪啊,你跟我在这儿还装什么神仙?”
蓬莱眼睛一闪,敛眸,“汝杀孽深,会有报应之”
“报应?”陶伏笑了,俯身窜出,“待我与天地同寿,五湖四海皆不是我的对手时,这个词就是个笑话。”
两个人缠斗,擎霄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花了,触及一旁粉紫色小花,伸手摘下,原先还娇俏的花朵转瞬间化作细碎的星光,消散于空中。
是了,这应该是幻境。
擎霄望向蓬莱,那个容颜尽毁的蓬莱,对方注意到他,冲他柔柔一笑,再无半点娇蛮。
眼睁睁的看着蛇像被供奉自己的人类烧掉,应该挺难受的吧,擎霄挠挠后脑勺,莫名的有些低落。
蓬莱败了,陶伏将手直接刺入她的胸口,掏出一金团,昂头吞下,露出迷醉之色。
他又嫌不够,从口袋里掏出针剂恶狠狠地扎在她颈部,将咬着自己胳膊的松鼠拽下扔在地上。
蓬莱急忙将松鼠护在身下,趴伏在地上,黑色的脉络从颈部蔓延开,似狰狞的蜘蛛网,将她缠住,温柔的金瞳慢慢的蒙上一层薄雾,再睁眼时便疯了。
温茶明白了蓬莱的意思,“谢谢。”
蓬莱笑眯了眼睛,手不住的颤抖,目光仍恋恋不舍的停留在那雪白的松鼠身上,随后缓慢的闭上眼睛。
温茶将利爪刺入她的胸膛,凝视着对象的表情,蓬莱轻轻的点了点头,温茶捏碎了她的心脏,身后传来松鼠凄厉的悲鸣。
蓬莱将这段记忆给予温茶,一是希望她能照顾雪儿。
还有一个请求就是杀了她,在她还清醒的时候,在她还没有彻底变成一个怪物的时候。
即便是变成了怪物,她也没有伤害其余的动物,将自己锁在这片暗无天日结界里,渐渐的忘却了自己的本心,却仍记得那只曾救它出火场的松鼠。
当她报复人类的时候,雪儿则驱赶着误入的人类,为她减轻罪孽。
备受荼毒,遂得已解。
“呯”的一声,结界化作无数碎片,周遭的树木突然开满无数幼嫩的白花。
风起,将花瓣吹向天空,像是逆流的雪,又似是在挽留某个人。
伤口一接触到花瓣就愈合了,有些发痒,几个人呆愣了一会儿,擎霄惊恐的环顾四周,“这里是哪里,我被绑架了?”
擎历年没好气的猛敲他的脑壳,“你爹在这儿,谁敢绑你。”
几个人类闹哄哄的,全都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过来的,芦泥嘤嘤嘤的开始装柔弱,擎霄眼睁睁的看着鸡皮疙瘩一下子竖起来,陷入了沉思。
擎历年摸摸腰间尚带有余温的手枪,目光微沉,他开过枪,但是他却想不起来因为什么,他的记忆出现了断层。
他抬头打量着温茶,对象有所察觉,抬起头冲他礼貌一笑。
服装干净整洁,并无明显外伤,可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一只松鼠站在温茶的肩头,目光怔愣的看着这场花雪,鼻子一抽一抽的,泪水将毛沾湿。
所有接触花瓣的人都少了一段记忆,却没人在意,一切照常运行着,无人记得那只蜷缩在角落里的小青蛇。
而这场花雪却被无数人铭记,就像是那场温柔到骨子里的太阳雨。
都是那么的温柔,且让人心碎。
这期节目槽点很多,徐利眼睛都笑的睁不开了,抱着摄影机就跟揣着亲儿子似的。
让众人疑惑的是,原先在芦泥面前还很拽的擎霄彻底怂了,不像是谈恋爱,像是小弟跟大哥?